“若真担心本座, 差人送信便是。”江夜书讽笑一声, 道，“昨日我就让你出城，今日你却还在扬州境内……云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苗云月心头一紧，把头低得更深：“教主！陶云云手段奇诡，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选用她来布局？”

江夜书淡淡道：“她是周衍的未婚妻。”

“周家那么多人, 何必偏挑上她？莫不是教主对她起意, 所以才会——”

江夜书一顿，目光古怪地看着她：“你认为, 本座让她去‘偷’焚寂心经，是本座看上她了？”而她这段日子莫名其妙的举动，全是因为吃醋？

苗云月难掩嫉恨地想：难道不是吗？前世, 他不就看上了那个她根本从未放在眼里的丫头？

“云月！”江夜书骤然冷脸，道，“你最近越发不知轻重了，先是擅作主张, 如今又公然违抗本座命令，是本座最近脾气太好，还是你出了云升教，心思就飘了？！”

苗云月忙告罪道：“教主恕罪，属下知错了！”

江夜书直接道：“今日你就出城，没本座允许不许回来，若再敢擅作主张——”他挥手，屋内的桌子瞬间破裂成八块。

苗云月满头是汗，连连应是，躬身退出了隔间。

等苗云月出了酒楼，就见陶云云站在酒楼附近一个卖油旋的摊子前，正在等食。

她的长相与她前世记忆中并没有多大差别。

略带稚气的脸，眉清目秀，身长都还不满七尺。她的胸部腰臀曲线看起来都和没发育过似的，裹在女装里，勉强还算漂亮，但这样的容色，在江夜书那些爱慕者中连中间位置都排不到。

一个黄毛丫头，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段没身段，可她的教主，她爱慕多年的教主，前世，偏就爱上了这个丫头！

苗云月握拳，手指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怨毒地盯着她。

陶云云全无所觉，从摊主那里接过滚烫的油纸包，呼呼地往纸包里吹气，一口就咬了一个。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现在什么心法什么毒药，于她都是过眼云烟。

【狗宿主。】系统道，【有人在看你。】

陶云云惊讶道：“谁啊？”

系统：【说不好，但是有人在看你。】

陶云云四下张望也没看见有人：“你确定有人在看我吗，扫描功能不是没用了？”

系统犹豫了一下，道：【我，我感觉有人看你。】

陶云云不由笑道：“统统，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系统：【……】

陶云云就把剩下的油旋打包，回了周衍落塌的客栈。

系统忍了又忍，还是道：“狗宿主，每个系统只是固定的程序，高级ai，不是真人。”

“我知道我知道。”陶云云道，“你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觉得你像个真人。”

系统不说话了，以前每次和陶云云说到这个话题，它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会说：“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你像个人。”

没有一次例外。

陶云云刚踏入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先前周衍在时，所有武林人士都很自在，高谈阔论，现在每个人脸上却都有种肃穆的神情，连说话声都比之前轻了八度。

“陶姑娘，你回来了。”周衍过来，冲她使了个眼色，“……这位便是家父。父亲，这是陶姑娘。”他向周辛安介绍陶云云。

陶云云对上一张方正英俊的脸，慌忙行礼道：“见过周伯父，先前不知周伯父在，云云失礼了……”

周辛安道：“无妨，陶姑娘免礼。”

语气不算太亲近也不算太疏离，听着还算和蔼。

陶云云偷偷把油旋包藏到了袖子里，坐在满客栈的武林人士中充当背景板。

他们还是在讨论云升教，还有云升教的秘笈，焚寂心经。

“周盟主，你也认为焚寂心经确实为人所盗吗？”有人问。

周辛安道：“未必，但若是魔头设的圈套，我们又何妨将计就计？”

看来这武林盟主，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陶云云给自己倒茶，心不在焉。

一口下去，差点没从鼻子里喷出来。

“咳！”这是什么玩意儿！！

周衍几乎立刻就从隔壁桌挪过来了，他给她倒了一杯清水，道：“那是烧刀子，许多人喜欢，但也有许多人吃不消……”

陶云云咳得满脸通红：“你们不是来开武林大会的吗？开大会喝烈酒没关系吗？”这要是醉倒一大片，江夜书都不用使诡计了，直接挨个过来收菜就够了。

周衍不由笑道：“江湖儿女，多数都是越喝酒越清醒的。”

陶云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也过于温柔了。

傍晚，客栈仍很热闹，但客栈内的武林人士已换了一批。陶云云早就不留在大堂当电灯泡了，等周衍也回了后院，就过去道：“周大哥，我有事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