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美人(106)
朱皇后起先云里雾里的,随后有些反应过来,隐隐发怒,严诗诗什么东西,她怎么敢在宣武帝和一众勋贵子弟面前,如此羞辱她的太子?
“诗诗,你突然换位置,作何?”宣武帝很好奇,忍不住笑问道。
严诗诗见问,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依着宫规先屈膝行了个万福礼,才站正了身子,吞吞吐吐道:
“皇舅舅问话,诗诗不敢不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诗诗有点害怕,不敢从太子殿下身边过。”
这才要换位置,远离点太子。
听到这话,宣武帝本能想左了,以为诗诗知道之前与太子之间太过亲密,招惹太子误会了。后来诗诗喜欢上了萧凌,心底便对太子有愧,这才心生畏惧,不敢从太子身边过。
未料,念头刚落下,严诗诗补充道:“皇舅舅,我娘说,太子殿下很俊美的,是我审美异于常人,才会深觉太子殿下……丑陋不堪。可是审美这事吧,真的不由我控制。我胆子又小,才每见一次太子,便心底惧怕一次,忍不住要逃跑……”
真相,居然是这样?
宣武帝诧异后,瞥向太子,见太子满脸写着尴尬,这意味着严诗诗
说的都是实情。
蓦地,宣武帝明了,之前严诗诗和太子并肩走来练武场,严诗诗面上的愉悦,并非是喜欢太子,而是终于到了练武场,终于不用再跟太子并肩走,是即将解脱,而呈现出的愉悦。
换言之,严诗诗对太子,避之唯恐不及。
既然如此,之前皇后和常嬷嬷的那套说辞,又是怎么回事?什么互生情愫,什么你侬我侬的,纵使朱皇后主仆没用这些词,可话里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宣武帝瞟向朱皇后。
面对男人审视的目光,朱皇后心头一阵发虚,头皮一阵阵发麻。
朱皇后原本以为,严诗诗今日这般,顶多是想众目睽睽之下给太子一个没脸,就如初次进宫那般。谁曾想,严诗诗三言两语,竟反将了她一军!
“咦,那可就奇了,方才母后身边的嬷嬷还说,表妹你帕子飞了,让太子殿下赶紧去帮你呢,去晚了,表妹你怕是要哭鼻子,不高兴,怨怪太子殿下不知道心疼人……光听那个嬷嬷的话,我还以为表妹你喜欢的是太子呢!真真是误导人!”
三皇子嘴上是个没把门的,被丽贵妃娇惯得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往外吐。
闻之,朱皇后一时后背冒汗,恨死三皇子这个脑袋缺根筋的东西了。
严诗诗听了,心头一乐,面上不显,还假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啊?竟有这等事?太过分了吧,哪个嬷嬷在皇舅舅面前,胡乱造谣,颠倒黑白,如此欺君!”
“欺君”二字,加重了语气,气势万钧。
一个欺君的帽子扣下去,朱皇后身边的常嬷嬷,吓得心肝乱颤,连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奴婢该死……奴婢……”
“够了!”宣武帝喝道。
事情演绎到这个地步,宣武帝是个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瞅了眼朱皇后和太子,对他俩的骗婚行为,深感失望。
更令宣武帝寒心的是,母子俩联合起来,将他当傻子耍,众目睽睽之下,诱骗他赐婚!
帝王在龙椅上坐久了,都喜欢掌控天下,容不得旁人将他当猴耍。宣武帝也不例外,深恶痛绝胆敢耍他的人。
宣武帝握了握拳头,扫过朱皇后三十好几的面容,看在她今日生辰的份上,宣武帝拳头紧了紧,到底没令其下不来台,只一脚踹倒了常嬷嬷,龙颜大怒:“该死的奴才,造谣生事。来人,打入暴室!”
暴室,是犯错的宫人,集中关押做苦工的地方,就是个人间地狱,进去的人极少有活着出来的。即使活着出来了,也多半被折磨成了残废。
常嬷嬷一听,吓得赶紧磕头求饶:“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很快,两个侍卫上前擒拿常嬷嬷,就往外拖。
常嬷嬷哪里肯走,双手死死抱住朱皇后大腿:“皇后娘娘,救奴婢呀,救奴婢呀……”
此时的朱皇后,人都呆了。进宫十八年,始终盛宠的她,何曾被宣武帝刁难过?正因为从来不曾,她胆子才会越来越大,脑子一热,光想着怎么给萧青青添堵了,才犯下欺君的大罪。眼见惹怒了帝王,朱皇后纵使有心要救常嬷嬷,也是一声都不敢吭。
“皇后娘娘……”
面对多年心腹的凄惨喊叫,朱皇后狠心掰开常嬷嬷的手,末了,还甩了常嬷嬷两耳光,厉声斥道:“混账东西,本宫待你不薄,你竟造谣欺骗本宫,害得本宫险些酿成大错!”
朱皇后手指戴了尖锐护甲,两耳光扇下去,常嬷嬷立马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