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只想和离(195)

作者:杜卿卿

甄玉棠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芙是个很重感情的小姑娘,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坏哥哥长坏哥哥短的,现在倒是心疼起来阮亭了。

她道:“夜色不早了,樱桃备好了热水,让她伺候你沐浴,你赶快把衣服脱了。”

阿芙听话的没有再说什么,去到屏风后面。

火盆子里的银炭散发着融融暖意,镂空香炉飘散着梅花的清香,外面寒风肆虐,寝间里如春日般温暖。

阿芙打起了小呼噜,甄玉棠没有睡意,在看几个铺子的账本,分析名下铺子的利收情况。

等把事情处理完,甄玉棠看向漏刻,快要到亥时了。

落雪的声音传进来,外面还在下雪,甄玉棠又想到了阮亭,他不会还在外面等着吧?

刚好没有睡意,甄玉棠披上素色绣梨花斗篷,提了一盏琉璃小灯,出去寝间。

寒意扑面而来,她脚步快了些,琉璃灯中晶莹的光华,是漫漫黑夜里唯一的一抹光辉。

推开高大的朱门,甄玉棠将手里的琉璃小灯举高了些,门外男子披着锦氅的颀长的身影,她并不陌生。

落雪萧萧,无边寂寥,哪怕光线微弱,她依然可以看到阮亭泛白的薄唇,还有那冷白的脸色。

瞬间,她心头涌上一股怒火,她怎么不知道阮亭竟然像书呆子那样固执!

阮亭抬眸,静静的看着甄玉棠,冷意凛冽,可见到甄玉棠的那一刻,他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因着生气,甄玉棠胸前的圆润起伏着,朱唇吐出来的话,带着讥讽,“你叫阮亭,不叫杨时,你这是要效仿程门立雪?那你可找错人了。”

阮亭薄唇动了动,声音有些低哑,“没有找错人。”

可他越这样说,甄玉棠越是生气,“下这么大的雪,若是我不出来,你是不是要在外面等一整夜?”

阮亭未出声,算是默认了甄玉棠方才的那番话。

他不过是在雪地待几个时辰,这是他唯一可以挽回甄玉棠的机会,比起甄玉棠那十年来所受到的漠视,又算的了什么?

提着琉璃灯的指尖用了些力,甄玉棠冷声数落道:“你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你要不要命了?”

他当然要命,阮亭沉声道:“可是,玉棠,我更想要和你在一块儿。”

甄玉棠攥紧手里的琉璃盏,直直盯着阮亭,毫无波澜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的声音很轻,透着几分无奈,“你何必呢?”

她把琉璃盏递给阮亭,道:“夜深了,你回去吧。”

阮亭并未接过,身子突然踉跄了几下。

甄玉棠一愣,正说着话呢,怎么就晕倒了?

她慌忙扶上去,“你怎么了?”

阮亭大半身体的重量依靠在甄玉棠身上,深邃的眸子紧紧闭着,没有反应。

甄玉棠没有法子,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搀扶进院子里,这人干嘛长那么高的个子,好沉啊!

甄玉棠两靥生红,喘着粗气,不行了,她没力气了,“平时,平时,把阮亭扶进客房里。”

听到动静,平时还有樱桃很快穿好衣服出来。

平时搭把手,“乖乖,姑爷这是怎么了?”

甄玉棠平静的吩咐道:“可能是晕倒了,樱桃,你再去叫一个小厮起床,请个大夫过来。”

樱桃一脸着急,“哎,小姐,我这就去。”

小厮跑了好几家医馆,拍着门,把一个大夫叫起了床,“陈大夫,陈大夫,我家姑爷晕倒了,情况紧急,劳烦您走一趟。”

过了会儿,那位陈大夫才披着衣裳推开门,语气不善,“嚷嚷什么呢?”

平时躬着身子,“陈大夫,我是甄府的小厮,我家姑爷晕倒了,劳烦您老人家行行好,走一趟吧。”

陈大夫问道:“姑爷?生病的可是阮解元?”

平时道:“正是。”

“你不早说?我这就去!”陈大夫一改方才不善的语气,拎着药箱子就往外跑。

平时:……

早知道他一开始就应该把姑爷的名讳报出来。

陈大夫去到客房,给阮亭把了脉,又检查了一番,眉头拧了起来。

甄玉棠注意着他的神态,“陈大夫,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大夫眉头皱得死死的,阮解元不像是晕倒了,更像是睡着了,难道是他医术不太精湛的缘故?

他又把了一次脉,“阮夫人不必担心,目前来看,阮解元没有大碍,待会儿开几副驱寒的方子即可。”

“目前来看?” 甄玉棠重复了一句,有些担忧,“陈大夫是什么意思?”

陈大夫解释道:“感于寒湿,则善病骨痹。阮解元在雪夜里待了那么久,风寒侵体,肩部腿部容易患上痹症。等阮解元醒来后,还望阮夫人叮嘱阮解元,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还有,接下来一段时间,阮解元需要好生休养,若有不慎,恐是会损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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