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后我重生了(116)
裴舜英一脸忧愁地拉住姜翎:“阿翎,别这样…”
姜翎回握住她的手,又换了一张脸:“就因为她,险些叫裴家和我姜家多年交情化为乌有,好在有阿英姐姐,如今她和我哥哥定了婚约,两家终于重归于好。”
“阿英姐姐温柔又大方,才不像那个裴子衿!”
立刻就有识趣的人帮腔:“没错,那娇纵任性的裴子衿,如何比得过咱们阿英?”
“能做世家宗妇的,还要阿英这样端庄大方才是!”
在场的人都与裴舜英、姜翎交好,自然要向着她们说话,至于话中真假,那却是不必深究的。
裴舜英略有些羞涩地笑着:“你们别这么说,当年只是蓁蓁年纪小,如今长了两岁,想必不会像从前一般任性妄为了。”
话音刚落,花厅门外一抹天青的身影走过,风吹起裙角,薄纱如缥缈的烟云。
裴舜英对上她清冷的一瞥,心中一窒。
那张容颜如同高悬的明月,叫周围一切都化作了陪衬。柳眉黛如远山,唇不点而朱,那双眼眸沉静而冷清,叫她过盛的容颜不会显得轻浮。
方才的话,她…都听见了么…
裴舜英有些惶恐地捏住衣角。
裴蓁蓁却只是收回目光,带着紫苏向前走去。
这般态度让裴舜英更加难忍,她从来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两年了,她从来没承认过自己这个姐姐。
仿佛她是脚边尘土,根本不值得她留心。
这才最叫人难堪。
同样是爹爹阿娘的女儿,裴子衿自幼锦衣玉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还生了一副绝色的容颜;而她被人拐走,为奴为婢,到了十七岁才回到家中,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从头学起。
不知多少个日夜,裴舜英因为听不懂书院先生的课默默垂泪,花了两年,她才终于得到了这些洛阳城贵女的认可,终于没人会当着她的面说,那就是裴家那个做过奴婢的长女啊。
就连姜屿,原本属于裴子衿的亲事,最后也成了她的。如今世人提起裴家女郎,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裴家长女裴舜英。
可裴舜英还是觉得不够,每当她看见裴子衿那张脸,她就觉得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窒息,同样的父母,为何她的脸那样普通?
“那是谁?”直到裴蓁蓁走过,才有人呐呐开口。
“那便是裴子衿吧?”这裴府之中,还会有哪家小女郎?
裴舜英勉强地笑了笑:“…是啊。”
“太美了…”圆脸少女痴痴地看向门外,久久不能回神。
姜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长得再美也不过一具皮囊,她那般性子,谁消受得起!”
圆脸少女却好像没有听出她的不满,托着脸看向门外:“这样的美人,便有些脾气也是应该。”
空气中出现淡淡的尴尬,任谁背后说人小话却被正主听见都会不自在的。何况,这裴子衿,竟生得那样美,甚至叫她们庆幸她甚少出现在人前。
回廊上,紫苏皱着眉:“大娘子那些手帕交说话未免过分,叫她们这样胡说,平白坏了女郎名声!”
“不必放在心上。”裴蓁蓁很是淡然,方才那些话于她便如清风过耳,在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
紫苏眼中满是忧虑,女郎这两年行事越发随性了,可就像白芷姐姐常说,女郎这个年纪,很该定下一门亲事,不在人前出现,夫人又不上心,如何觅得如意郎君?
裴蓁蓁却不知道她心中种种忧虑,便是她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她要做的事太多,嫁人却不是其中之一。
马车出了裴府,径直向城外去,最终停在桓家马场外。
裴蓁蓁跳下马车,叫紫苏自去休息,自己穿过木制的栅栏,到了马厩前。
踏雪乌骓见了她,唏律律地长啸一声,欢喜地动了动马蹄。两年前,王洵将这马送给裴蓁蓁,考虑到府中并无善养马的仆从,裴蓁蓁便也将踏雪乌骓寄养于此。
见踏雪乌骓这般情态,裴蓁蓁原本冷淡的脸上扬起一个笑,解下荷包,去了糖块喂到踏雪乌骓嘴边。
照夜玉狮子见此,也挤了过来,急躁地在裴蓁蓁面前甩了甩头。
裴蓁蓁失笑,安抚地摸了摸照夜玉狮子雪白的马鬃,也喂了它一块饴糖。
两匹马在她面前伏下头,甚是乖顺。
“什么时候,你对我能有这般温柔?”王洵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调侃道。
两年时光,他的身量挺拔许多,脸上是数年如一日的温和笑容,一袭白衣如谪仙临世,整个人如同一块温润生光的暖玉。
去年端午出游,他与桓家十三郎泛舟湖上,两岸少女扔下的花果绢帕,险些没将两人直接埋了去。
“原来王七郎好好的人不做,反而想做马。”裴蓁蓁侧过头,唇边带着浅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