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行商这些年(149)
严卓撇撇嘴,自从天玺之乱爆发,国内诸多乱战,除了少数外族浑水摸鱼,大都是本国子民间互动gān戈,既不保家也不卫国,这仗打得很没意义。
“原来如此。”宋菽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他听杨剑说过一些尹家的事,在他嘴里,那就是尹家迟早药丸,可没想到严卓对他们的评价颇高。
不过也能理解,严家地处沧州,在义成境内,而杨家在关中,杨剑的伯父还是当朝宰相,处境不同,自然看法不同。
“而且你可知,沧州一役,尹暔一战成名,当时还未满十一岁。”严卓说,“尹家这小儿子绝对是怪物!怪物!”
“睡觉。”门忽然弹开,宋阿南站在门外,瞪着严卓,就差在脸上写我很讨厌你了。
宋菽和严卓说话的小书房和卧房相连,隔音并不好,宋阿南早就梳洗过躺下,小书房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起初严卓说起沧州城一役,他还挺高兴,可到后来……宋阿南更加讨厌这个沧州严氏出身的男人了!
“时间不早了,豆浆大约是凉了,我去弄棒冰。”宋菽早知道宋阿南看不惯严卓,每每他们聊得比较晚,宋阿南的脸色就很难看。
现在见他拉下脸,下意识要溜。
然而,严卓把图纸卷卷先溜了,宋菽却被阿南拉住。
“弄好了。”宋阿南说,他回房前就把宋菽的豆浆都灌进磨具里冻了起来,“睡觉。”
宋菽:“……”
睡觉就睡觉,那么严肃gān嘛,会做噩梦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67章 第六十七桶金
午饭之后, 前一天做好的豆浆冰棒都冻结实了,宋菽让人把它们装进冰鉴, 又从作坊那儿拿了些其他口味的, 连冰鉴一起装上车, 要带去谢府。
“阿南哥跟我们一起去吗?”六娘问,
宋菽也用眼神询问。
宋阿南本想说去, 最后还是摇摇头。谢府这种地方,太容易遇上熟人了。
宋菽和六娘走远, 宋阿南转身,去豆油坊gān活。
他随便选了个车间,抡起大铁锤,与另一个大汗淋漓的汉子, 一人一锤, 击打木楔以挤压木榨中整齐排列的豆饼。
咚,咚,咚。
撞击声有规律地响着。
就像他遇见宋寡妇那天, 天上劈下的雷,也是这样震耳欲聋。
那次他二哥要他试药,他不肯,逃出军营后走了很多路, 又遇上雷雨。他身无分文,蹲在路边茶棚的一角, 等雨停。大约是他落汤jī的样子太可怜,又恰巧穿着普通的麻衣, 宋寡妇把他当成了迷路的农家少年。
那个家很破,家徒四壁,人却很亲切。
宋阿南觉得新鲜,便住了下来,学着给他们gān农活,作为报答。
他这么安心地住下,让宋家的人以为他也是没有家人或者被抛弃的,久而久之就把他当成了一份子。
后来宋寡妇的身体日渐衰弱,终于过世,他变成了宋家唯一的壮劳力,更加不能走了。
而后某一天,他从路边抱回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那少年比他大,满身的骨头,抱在手里轻得很。六娘说那是她的四阿兄。
哦,留书出走,说去赚钱的那个。宋阿南想。
他本来以为终于回来一个男的了,谁知这从小在农家长大的少年,竟然比他还四体不勤,在土里插个藤也插不好。而他那诡异的能力,还有他拿出的火锅、被子、棕绑chuáng,怎么看也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宋阿南一贯寡言,从未问过,只确认了他不会害人,便不管了。
后来,宋家的境况一日比一日好,不知为何,他却一直都想不起来要走,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一年。
“南管事!”
“南管事,庞总监叫您。”有人拍了他的肩,阿南猛然惊醒,锁住木楔和铁锤的目光转过来,庞六郎站在门边喊他。
宋阿南到了恒州后已经不当管事了,但相河村跟来的许多人还是按以前的习惯叫他南管事,恒州城新招的工人都知道他是宋菽的弟弟,便也格外尊敬些,都跟着喊南管事。
庞六郎谈了笔大生意,对方的身份又比较特别,这会儿三娘和宋菽都不在,庞六郎便来找宋阿南了。
宋阿南走出去,他还未开口,庞六郎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前几日谈了笔生意,那人说自己是军队里的,好像还是个大官,他说要买咱们的豆油。宋四郎不在,我也不敢自己拿主意,人在豆油坊的会客室,您要不去看看?”庞六郎说。
前两天他去城里开拓生意,在城北发了好些传单,其中一人姓袁,他的跟班喊他袁督尉。袁督尉说,麻油太贵,他们军中的伙食已经很久没油水了,想买些豆油来用。庞六郎一听他来历,立刻来了jīng神,滔滔不绝介绍了许多。袁督尉便说,有空到作坊瞧瞧再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