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87)
而且太子的气色看起来很阴沉。她和薛保贤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看出了今日太子绝不是平常的用膳。
“逾白, 一听说你要来, 我就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茶也是你爱喝的雀舌。”容贵妃给陈逾白夹了菜放在碗中。
“多谢母妃,今日孩儿来, 是有事要说。”又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薛保贤, “既然舅父也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一听这话都紧张了起来。容贵妃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是什么事,听太子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好。”
“还请母妃屏退左右。”
容贵妃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放下筷子挥挥手, 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何六安仔细的关上了殿门。
陈逾白伸手, 何六安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宗放在了他手中。
“母妃和舅父看看这里面的内容吧。”
薛保贤起身接过来,打开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天旋地转,还是假装镇定的看完了整个卷宗, 他惊讶于陈逾白把浔州贪墨案的始末调查的如此清晰, 不但拿到了前浔州县令妻子和薛家在浔州负责人的口供, 还查清楚了银两的藏匿之处。
他颤颤巍巍的将卷宗递给容贵妃。
容贵妃一看薛保贤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妙。
当看完后,若不是陈逾白还在,她就要当场骂薛保贤了,此时她只能瞪着眼睛看薛保贤,其中的责怪明显。
“这是礼物。”陈逾白说道,“这件事幸而是孩儿我查到, 若是旁人,现在薛豹恐怕已经被压入大狱了。”
薛保贤赶忙说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做了这等事,我竟然全然不知,还要多谢太子。”说着就想将卷宗揣进怀里。
不等陈逾白吩咐,何六安就先一步拿走了薛保贤手中的卷宗。
“舅父,这份卷宗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好。”陈逾白笑着给薛保贤夹了菜,“只是今后还请表哥收敛一些,以免惹出什么大乱子,到时候我可就保不住他了。”
“豹儿也真是的,明日让他进宫里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容贵妃也赶忙说道。
“这份卷宗放在我这里,母妃和舅父放心,我会好好的安放。”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给他们的,但也不会交给皇帝,但这份卷宗让两人如鲠在喉,十分难受,却没有任何办法。
陈逾白很满意两人的态度,他早就知道,青阳候就薛豹一个独子,从小就放纵,他是不得不妥协的。
心情突然大好,他为容贵妃布了几道菜,“母妃,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白灼虾,孩儿替你剥。”
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和谐场景。但三个人都清楚,有什么在他们心中已经不一样了。
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大了,查到了连兵部尚书和刑部侍郎都没有查到的案子。
容贵妃试探着问道:“逾白,你最近好久没去玲玉那了吧?母妃能否问一句,你是不是对玲玉腻了。”
“母妃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从来就没对玲玉腻过。”确实,不曾新鲜过,又怎么谈得上腻呢?
“那就好,玲玉对你可是真心一片,你可不能辜负了玲玉呀。”
陈逾白却突然停下了剥虾的手,看着容贵妃说道:“汐月和阿沅对我也是一片真心。”
薛保贤捏了捏拳头,又松了一下,“太子妃和娄侧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论真心,玲玉绝对比她们更甚,老臣不求玲玉独宠,只求太子能时不时去走动走动,小女对殿下用情至深,老臣看着实在不忍。”
作为父亲,薛保贤虽用心却不称职,只懂得对两个孩子溺爱,教会了他们琴棋诗画,却没有教会他们稳重的品行,不过看在他对女儿的一番舔犊之情,陈逾白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舅父说的是,逾白谨记在心了。”
薛保贤面上的表情这才松了一松,但他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如今被陈逾白拿捏的死死的,儿子的卷宗在他手中,女儿是他的侧妃,每天都期盼他的宠爱。
“老臣吃好了,府中还有事务处理,就先告辞了。”
“舅父慢走。”
薛保贤走了之后,容贵妃又骂了好半天薛豹,陈逾白只是安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话语,最后缓缓站起身来,恭敬行礼,“母妃今日的饭菜很合孩儿的胃口,父皇还交办了政务,孩儿先告辞了。”
容贵妃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吃了大半个时辰,却没动几筷子,心中委实憋屈了好一阵。
她细细想了想,逾白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能力,可以查到浔州贪墨案的始末,他身边的那个侍卫又是怎么回事?之前为何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呢。他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孩子大了,翅膀长硬了,想要脱离掌控了。但这又如何,自己毕竟还是太子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