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28)
卫婵沅点点头,不说话。
三个人一直等到天亮,郎中终于从房中出来,擦着额头的汗珠说道:“郎君虽失血过多,但都是外伤,不过切不可大意,需注意伤口将养。”
送走了郎中,卫婵沅来到秦善床边,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男子,内心又是一阵悔意划过。
接过了侍女手中的汤药,一口一口亲自给秦善喂。
“小妹,你熬了一夜,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行了。”卫若谦有些心疼,但同时也害怕小妹真的对秦善存了什么心思。
“没事,大哥,我不困。”
卫若书使了个眼色将卫若谦拉到房门外,“大哥,你难道看不出来,阿沅对秦善格外关心吗?”
“当然看出来了,若书你难道不知道秦善是什么身份?”
“我当然知道,可是感情的事难道讲的不是两情相悦?”
“可是阿善不一样,爹爹将他带进府,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不要再把阿沅牵扯进去了。”
卫若书摇摇头,“你不说我不说爹爹不说还有谁知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认为这次阿善去浔州只是偶然吗?以我多年断案经验,这乃是有意为之。”
卫若谦猜得没错,秦善来到浔州一开始打听,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有人要用这个方法引自己上钩,隐瞒身份这么多年,决不能让人发现。
他立刻乔装成了异域人士,继续按照线索找人。不是他不要命,而是这么多年才让他找到一点当年的线索,是万万不能放弃的,结果在查找的过程中却发现了浔州溧河水患赈灾银两似有人从中作假。
不料在查探时,被人发现,一路追杀至郊外芦苇地,幸而芦苇丛高,他隐藏在其中才勉强躲过一劫。
强撑着来到卫府,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中的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人的脸庞。
那人趴在他的床边,双眸闭着,睫毛在光线照耀下根根分明,白皙的脸庞,有几缕发丝搭在唇边,他小心翼翼拨开她嘴角的发丝。
女子似乎感到了触碰,朦胧着睁开眼睛,怔了一下,就高兴的喊道:“阿善兄长,你终于醒了。”
秦善虚弱的笑笑:“阿沅,多亏了你我才能活着。”
从芦苇地逃出来,包袱也不见了,幸亏他贴身穿着卫婵沅缝制的亵衣,里面的金叶子让他雇了马车这才能顺利回了卫府。
“那锦囊你看了吗?”
“看了。”
在马车上的时候,他打开了锦囊,上面写着:千万不要管赈灾银两之事。
“打开的晚了,可是阿沅,即使我提前看到,恐怕该做的还是要去做的。”
卫婵沅摇摇头,“怪不得你和我二哥是好友,你们两人果然是一样的。”
“不过,阿沅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嗯……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发生水患朝廷必定拨款赈灾,银子多了,也就不太平了。”
秦善点点头,看着卫婵沅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阿沅是小女子,没想到看待事情如此独到。”
“哪里哪里,阿善兄长谬赞了。”她哪里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过是前世经历过罢了。
“阿沅,你脸色看着憔悴,是不是因为照顾我……”
说着,秦善就抬手去触碰卫婵沅的脸颊。
卫婵沅慌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一大步:“不是!”没等秦善话说完,卫婵沅就打断了他,自己仅是对他心存愧疚,并无其他超越兄妹的感情,万不能让他误会了什么。这一世她只想保爹爹哥哥性命无虞,不敢再做他想。
“我今早才来的,阿善兄长,我去喊郎中来。”
说完径直出了房间。
秦善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好久才缓缓放下。
许是伤势实在过重,郎中什么时候来的他并不知道就又昏睡了过去。
卫家三兄妹和郎中叹着气从房中出来后,卫府房顶上盯梢的人也即刻动身了。
陈逾白坐在书房,思索今日早朝之事。
名姝宴前,他重新开始上朝,经过一个多月的蛰伏,是应该走到明面上来了,否则倒让三皇子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除了思虑如何应对三皇子,也得调整自己可用的势力。
养母容贵妃是原首辅之女,在年纪尚小时首辅病重而亡,母亲也一并过世,并没有留下什么兄弟姐妹可倚仗,那时容贵妃未及金钗之年,寄养在姨母薛家,自此薛家变成了母家,表弟青阳侯薛保贤成了她的倚仗。
虽说容贵妃平日里对自己尚好,也在关皇后针对他时奋力保他。不过他心中深知,容贵妃对他的好,不过因未能诞下一儿半女,是她用来巩固权力地位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