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129)
然后大步走出了清心殿。
卫婵沅透过窗棂看着强装步调轻快的陈逾白,心还是柔软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逃避他,她也不想这样,但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任何答案,可是今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心,还是这样的在乎他,担心他。
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卫若书,就又痛恨了起来,她怎么可以和间接害死二哥的人相亲相爱呢?
说服不了自己,却也无法对陈逾白视而不见。
文芯进来看见卫婵沅手上的血,吓了一跳,“娘子,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文芯愣住,“那就是……殿下的?殿下他……”
刚才那些场景,毫无章法的充斥进了卫婵沅的脑中,他不惜伤害自己,只为了让她心里好过一些,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还是被感动了。
“没事,都过去了。”
“哦,”文芯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高兴的喊起来,“娘子,你愿意说话了!”
要知道这近一月以来,卫婵沅几乎只有两个动作,摇头和点头。
卫婵沅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究竟是怎样的,陈逾白说的没错,的确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渍,说道:“文芯,前段日子是不是太子让尚衣局送来了一件羽纱金丝云锦裙,你替我换上。”
文芯甭提多高兴了,跳着就出去了。
用过晚膳,卫婵沅久违的来到了院落中,看着荷塘边的小亭子就想起了薛玲玉说过的那些话,又退回了寝殿,随意拿起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却又一时记不起来,最后只得放弃。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记起来自己忘记的事情,点起烛火,拿在手中,一路来到了旁边的房间。
轻声喊道:“文芯。”
文芯翻了个继续睡。
拍了拍文芯的肩头,卫婵沅又喊道:“文芯。”
揉着眼睛,文芯睁开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跳下床,“娘子,你这是?”
卫婵沅柔柔的问道:“为什么寝殿里的针线和锦缎都不见了?我记得有件小衣服我缝制了一半。”
“哦,那件小衣服染上了血渍,而且还扯坏了。”文芯给卫婵沅披上件衣服,“娘子,有什么事你喊我就是,怎好亲自过来奴婢的房间,明日让尚衣局再送些锦缎过来就是。”
她想起来了,当时陈逾白一把打落她手里的衣服,许是那时候衣服被扯破了。
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他问她的话,他说他想要个孩子。
“不用了,将我做好的小衣服和鞋帽都先收拾好吧。”
她转身出了房间,文芯跟在身后。
似乎要刻意压制着什么才能不被伤害,但那些东西却可恶的无孔不入侵蚀着她的思绪,一个声音告诉她,原谅,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原谅,来回拉扯。
她躺在床上,文芯放下帷幔,熄灭了烛火,她却睁着眼睛睡意全无,脑中不愿意去想任何东西,只是任由这两个声音不停的喊叫着争执着。她想,就让它们自己决定吧,也挺好。
一大早,常禄就站在清心殿寝殿门口。
他实在太心疼了,太子不愿让旁人知道他受伤,整个晚上,只能是自己和何六安帮陈逾白处理伤口,那刀怎么能插那么深呢,怎么能对如此在意自己的人下这么狠的手呢?有点生卫婵沅的气了,太子是如何对她的,他可全看在眼里的。
陈逾白什么都没讲,常禄只当是两个人争吵时,卫婵沅用刀刺了太子。
今早太子告假没有去早朝,看着在睡梦中依然皱着眉头,惊叫着“阿沅”的太子,常禄心里的火就藏也藏不住了。
文芯看见帷幔打了起来,忙走过来说道:“娘子,常禄公公在门口候着的。”
有关陈逾白的一切,卫婵沅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她说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你来转达就好,我不想见。”
“常禄公公说,有话要和太子妃禀明。”
皱了一下眉头,咬唇,看了一眼常禄的方向,道:“让常禄进来,我有话问他。”
常禄进来,文芯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伤势如何?”卫婵沅问。
常禄抬头,看见神情憔悴的太子妃,满腔的怒火熄灭了一半,但他还是替自家主子报不平。
“流了很多血,倔强的不肯找太医来,一晚上都没睡安稳,天快亮了,才睡踏实了一些。”
“殿下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这点小伤应该不在话下,你好好照顾着就是。”
“太子妃,奴才想问一句话。”
卫婵沅看了看隐忍着怒气的常禄,起身来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水,“常禄你喝口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