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番外(1054)
裁云见状,也是越发泪如雨下,膝行至裴瑶面前,抱了她的腿哭道:“可少夫人,奴婢真的都是为了您好,不是为的自己啊……沈太太早年是过得苦,但如今已经苦尽甘来了啊,您的苦却又有谁知道?夫人和二舅爷都不心疼您了,太夫人又病着,大爷也不管您的死活,除了我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知道您的苦,心疼您的苦,还能指望谁心疼您呢?所以您说奴婢犯了大错奴婢认,您说奴婢私心重,奴婢却是不能认,奴婢都是……”
裴瑶含泪冷笑道:“你还不认你是私心重?你敢说你不是想的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了,我肯定会重重赏你,到时候浣纱便得靠后,事事惟你马首是瞻,你父兄也将取浣纱父兄而代之,以后也当风光体面的管事吗?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什么心疼我,为我鸣不平,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当我瞧不出来么?”
苦笑一声,“不过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都是徒劳,也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只能敢作敢当,任打任罚了。”
说完看向季善,正色道:“善善妹妹,不管裁云是出于什么目的,错了就是错了,也不管事情在旁人看来是她自作主张,还是我指使的,其实都没差别了。所以善善妹妹要打要杀,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绝无半句怨言,来的路上对二哥,我也是这么说的,请善善妹妹决断吧!”
季善冷眼将眼前的大戏看至这里,总算明白何以沈恒丑话都说在前头了,裴钦依然会带裴瑶前来,言行举止间还分明选择了相信她,并且有意无意在为她开脱了。
若当事人不是自己,季善也几乎要忍不住相信裴瑶事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裁云在自作主张,她纯粹就是被自己的丫头给连累了;等事发后,她又立时站出来勇于承担责任,并不为自己开脱推诿,端的是敢作敢当,——真是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花呢!
关键这朵雪莲花自己日子也并不好过,又是忧思过重以致滑胎,又是与夫君日益疏远,又是日日受婆婆刁难的,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谁能不心痛她,谁又能忍心再欺负她,好让她本已不好过的日子越发雪上加霜?
季善勾了勾唇,正要开口。
一旁沈恒已先沉声道:“徐少夫人真是好口才,若您是个男子,光凭这份颠倒黑白,活的都能说死,死的都能说活的好口才,也定能平步青云,封侯拜相了吧?只是您再聪明再好口才,也不能拿旁人都当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太阳是方的,旁人便只能说是方的,绝不能说是圆的吧!”
说完看向裴钦,似笑非笑又道:“二爷也是一样,您愿意认为太阳是方的,但旁人同样有权利坚持太阳就是圆的,您说呢?”
裴钦听沈恒一席话明显夹枪带棒,对自己的称呼也从‘二哥’再次变回了‘二爷’,脸色都变了。
忙道:“妹夫,不是你和善善想的那样,我真的觉得事情可能真的有误会。京城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下人仗着主子的势,便欺男霸女放印子钱儿的都有,就前年,寿宁伯府还发生过类似的事,直到御史弹劾的折子都一路送到御前了,寿宁伯才知道自家下人背着主子,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儿。所以瑶儿她事先不知道,也是真的极有可能的……”
见沈恒明显还不信,忙又补充道:“我自己说过的话不会忘记的,若那块肉真坏掉了,我一定壮士扼腕,可我也不能白白冤枉了好人,对不对?”
“好人?”沈恒冷笑一声,“二爷怕是对这两个字儿有什么误解吧?”
一开始他就直觉事情与裴瑶脱不了干系,果然最终事实证明了他的怀疑,证明了他不是因为偏见在无中生有,可惜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裴瑶的心机口才,她怕是早在使坏之前,便已把退路想好了吧!
裴钦见沈恒满脸的冷漠,再看一旁的季善,也是看也不看自己,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明明答应过妹夫,绝不会因为“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就有失偏颇的,可他也真不是在有意偏袒包庇瑶儿,而是真觉着瑶儿有可能事先是真被蒙在鼓里。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顾得上旁的,又哪里敢轻易冒险?这不就冒输了吗?
季善随即也凉凉开了口:“二爷生来便是侯门贵公子,难道会不知道贴身丫鬟、贴身妈妈与小厮这类人之于主子,都是怎样的存在?说穿了,他们都是主子的心腹,何为心腹,就是心肝脾肺肾一样的存在。如今你却告诉我,贴身丫鬟差点儿就害死了人,她的主子事先却一点不知道,二爷,这话您真的信吗?便是您信,您再回去问问二奶奶,问问您的一些亲朋们,他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