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番外(234)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文通正值大喜临门,心潮澎湃,他安抚着安抚着便已情动,便低下头轻轻去嗅伊人耳鬓,却见冉娘已哭累,倚着他胸膛猫儿似的睡着了……
他无奈一笑,手过膝弯,抱着人入了寝房。
……
出了文府,沈是酒意才涌了上来。
他本来在庆功宴上便饮了不少,而后情绪起伏过大,又猛灌下一壶陈酒,百酒交杂,他此番是真的醉懵了。
但他的步子还是稳当的,只是特别慢,慢到无法维持身形的时候,便撩开长袍坐了下来。
他在看月亮,年年岁岁都相似的月亮,他不知看了多久,看着一团黑云遮过,又跑远。
猎猎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但却无法惊醒这个醉酒的人。
他多希望一切能如圆月,不要变,长相守。
能回到少年时与宋奉安京河策马,能回到得意时与小侯爷点棋为兵,能回到重生时与二三好友醉卧琼林宴……
心系家国,身怀天下,最大的私心也不过致仕回徽州养老……
而不是这番见不得人的模样。
“嘭”沈是从木板上翻了过去,整个人一头栽在了扁担堆里。
原来他坐在一个摊位突出供人挑选的木板上,那木板薄且脆,若不是沈是姿势端正,且身形清瘦,早八百年四分五裂了。
街外刚从太傅府出来,正打马而过的人闻声一顿,他警惕的像里头瞟了一眼,却见一人直直从乱七八糟的扁担堆里坐了起来,头上还插着几支枯草短枝。
那人摔懵了,揉了揉眼睛,方睁眼,便瞧见一男子飒爽矫健的跳下了马,他看不清容颜,而背后是那轮皎洁的月,他看痴了魂。
男人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嫌弃的走进这对灰摊子里,他用脚踢开了四周的破铜烂铁,伸手将那人揪了出来。
他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那人终于透过月色看清了他的脸,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薄情寡义的一双眼,这幅面相怎么可能是痴情的人?
沈是动了指尖想去碰他凌厉的眼尾,似乎想把它搓柔一些,显得风流多情,不易轻折。
然而还未靠近,便被男人用力的推开。
他重心失衡的向后倒去,撞到后方摊子上突起的一块木头,闷哼一声,扶着腰又要向里栽去。
男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清瘦的手腕,一个巧力,便将人拽了起来。
沈是似乎痛极了,揉着腰往男人怀里钻,半分理智也没了。
男人愣住,下意识的伸手放到他后背上,然后又皱眉,将他拉开了些。
沈是委屈的抬起了头,泛红眼底蓄着一层水光,将落未落。
男人心口一疼,只觉呼吸都浅了。
他偏开了视线说,“你醉了。”
我醉了吗?
沈是又压了下自己的腰,似乎疼痛也随着这句醉了飞远了。
果然是醉了,连痛觉都可以肆意摆布。
于是他借着酒意,腆着脸,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他微仰着头,只要男人低一点头,再低一点,便可以任意撷取。
而男人确实低了,又低了一点。
沈是闭上了眼睛。
令人着迷的碰触并未置临,取而代之的是腰间撕裂般的疼痛。
沈是痛呼出声,豆大的泪便直接落了下来。
男人本还想痛骂他一句“不知羞耻”,将那些戏子的轻薄把戏学了个遍,学的这幅勾人的放荡模样,放荡!
但看到他落泪又收了声。
疼痛换回了沈是为数不多的一点清明,他似乎也很懊恼自己的轻浮。
但都做到这一步了,沈是横了心。
他揉着自己老腰,颇为无语的问:“小侯爷,你把我当谁的替身?”
尽管沈是一直让自己不去计较过往之人的存在,但让柳长泽始终念念不忘,甚至到了替身当前,都坐怀不乱的地步,这样的痴情,究竟是谁?
他真的无法不介意……
柳长泽安静了许久,然后说:“沈太傅。”
沈是:“......”
这他妈,不是我自己吗?
沈是惊恐的瞪大了眼,却被一个手刃从脑后劈晕了过去。
心悦太傅这件事情,谁也不能知道。
柳长泽看着他昏迷的脸想到。
……
天公作美,随着战事的得胜,洛江水患也渐退了,连日来竟还放了晴。这亦是倭寇突然孤注一掷的原由,若是待水患褪去,他们便更无机会战胜萧家军了。
没想到彻底掉进了陷阱,没能打下洛江,反让人一锅端了。
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萧将军下令休息三日,摆宴犒赏三军,自然也给每位同僚下了请柬。
而属于李云赋的那一份,老早就被萧寄北截了下来。
他揉着还未痊愈的臀部,没有帅气的骑马,一路走到了李云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