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番外(175)

作者:沈瑄禾

虞书远把红锦囊塞在了他手里。

孟洋认命的闭眼。

却听见虞书远声音清冷的说:“小孩,方才庙里给你求的平安符,收好了。”

孟洋愣住了,平安符是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种东西,也能和他扯上关系,他好像一瞬间真的变成了不识人间疾苦,被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小孩子一样。

虞书远憋不过三秒正经,见他半天没反应,嫣红的唇珠上翘,撇嘴不满的说:“喂,小孩,听见了没!”

“要收好了!”

“这可是拿我画了半年的《大齐盛世图》换的,敢掉了我就把你从这个悬崖推下去。”

那幅当朝太傅亲自求售过多次的《大齐盛世图》吗?不是吹嘘要留着做传家宝吗?

孟洋觉得虞书远是个傻子。

虞书远气势汹汹的对着他脑门敲了一下,像在催促他赶紧来点感恩戴德的表示。

而孟洋自是眼神逐渐阴暗的看着她,看的她脖颈生出一阵凉意,像是被什么躲在林中的毒物盯上了般。

怪事,她摇了摇头,还怕了一个小崽子了不成!

“同你说话呢……”

孟洋眼睫轻颤,他带着反常的漠然截断话语的说:“你被骗了。”

虞书远不解。

孟洋敛眉,似乎在躲避什么,他语气平稳缓慢的说:“妙庵堂平安符十文钱一张,我在山脚看到了。”

虞书远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你胡说,这是大雄宝殿了悟大师亲自开光的!要不是你全家死光了可怜,鬼才舍得给你求呢!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孟洋缓慢的打开红色锦囊,露出内里白色内衬,然后一把扯破,给虞书远看里面的小字。

妙庵堂。

虞书远的脸旋即和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滚滚滚,不给你了,烦死了。”

虞书远伸手去抢那道平安符,却被孟洋截住了皓腕。虞书远咧着牙瞪着他,像是随时要咬他一口解气。

孟洋突然很淡的笑了下,声音低沉的说:“谢谢,我很喜欢。”

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虞书远不自在了,她抖开手,胡言乱语的说:“什么东西啊,你不是又哭了吧,被骗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服了,告辞。”

“喂,你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可以吧,送你了……”

孟洋传来吸气的声音,双肩轻微的抖动。

虞书远猛地向后跳一步,“打住!你等会在哭,我先撤!”

像做了坏事害怕被父母抓住的小孩一样。

虞书远跑了后,孟洋握着手里的平安符,笑的腰的都直不起来。

怎会有这样的人。

会在他哭的时候,惊慌失措,用笨拙轻骂去安抚他;会在他伤口疼的时候,反省检讨,虽然还会再犯;会教他如何制香,怕他出山后,身无长物饿死街头。

虞书远你是观音转世吗,做什么烂好人,谁稀罕,谁稀罕!

那道符被他丢下了山崖。

他只是虞书远的一个临时玩具,一个便宜弟弟,一个浮云过客。

孟洋劝自己不要被迷惑,虞书远和徐青君是一样的人,看不起他这种撒泼打滚,没有尊严,连大字都不认识两个的文盲,他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夺香夺人,他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包括她那双价值连城的手。

孟洋要装什么总是装的很好,他在虞书远面前一口一个姐姐,在徐青君面前一口一个哥哥,浑是个傻白甜的小孩,令人提不起一点防备。

其实他比虞书远大。

小时候是缺乏营养长不大,后来是贪图享乐,连睁眼都嫌费劲,一点锻炼也没有,所以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物一样,怎么也不长个子。

两月悄然而逝,虞书远和徐青君已经呆腻霞山了,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在某一天星云密布的夜里,虞书远照常使唤他去做点夜宵来。

但这一天有点不一般,虞书远还要了一壶雀舌茶。

大半夜喝茶,不会失眠吗?

孟洋心有所感。

虞书远坐在灶台上,脚轻轻地晃着,她端起孟洋递上的茶一口饮尽,像喝谢师茶一般。然后从衣襟取出一份厚厚的蝇头小楷字笺,里头写满她制香的配方。

她说:“你和我学制香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方子给你拿去玩吧。”

孟洋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后,将泛黄了的方子递回了虞书远,他眼睛带着水雾的低声说:“姐姐,我不要。”

而他看账本是过目不忘的。

虞书远掐着他脸往两边拉,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这可都是千金难买的绝世秘方,你还不要,你长能耐了呀!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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