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番外(101)

作者:沈瑄禾

柳长泽还没思考起为何带沈是回府,便被来人吸引住了目光,他早有意要会会此人,倒来的刚好。

孟洋穿着锦葵紫嵌金线凤凰图腾的深衣,贵胄难言,而发髻却极为素雅的别着一支木簪,身上也没配什么东西。

柳长泽觉得怪异。

沈是却恍然大悟。

他说怎么每次见孟洋都感觉不对劲,今日柳长泽和孟洋同时出现,他才反应过来。

孟洋的贵气像似被金钱堆砌的出来的,一旦没了装点,便气势不足,像被拔了爪牙的狮子,只是大型一点的猫。

而柳长泽的华贵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即便他身穿粗布麻衣,也有耀若日月的傲气和不可一世的狷狂,让人不敢小觑。

孟洋等了一会,虞书远姗姗而出,孟洋扶她的手,一步一步的下脚踏。

虞书远也是同样的装束,头上别着一支朴素的木簪。

柳长泽想,应是为了配合虞书远,才成这般不伦不类的打扮。

柳长泽发现,随行小厮的衣袍是顺滑的布料,毫无尖锐物的装点,看来虞书远落胎之事,藏得很好。

沈是自然也看到了,但他更看到了孟洋放在虞书远手上,无法挣脱的束缚。

“阿是,岁旦清安。”虞书远说。

柳长泽的脸一下成了亘古不化的寒冰。

沈是尴尬的回礼说:“喜乐无忧。”

能不尴尬吗?面前可是害了徐青君的罪魁祸首。

他虽然和虞书远交待过自己有受柳长泽庇佑,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虞书远这个直率脾气,一不小心来个玉石俱焚……

沈是顿觉四面楚歌,暗恨自己怎么没早点跳下马。

孟洋却很欣喜,虞书远此番同他回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像个扯线木偶一样任他举动,不悲不喜,让他很恐慌。

唯有今日提起,要去答谢拜访沈是,虞书远的淡漠的神情,才有了一丝灵动。

这让他嫉妒,又不得不妥协。

没想到撞见了沈是和侯爷在一起,孟洋笑有深意的说:“开春大吉,上门拜年讨个彩头,还望沈兄莫嫌我叨扰,不知这位是?”

沈是不想让孟洋攀上柳长泽,将此事变得更复杂,便避重就轻的说:“朋友。”

柳长泽冷哼了一声。

沈是心想自己也是脸大,敢说和侯爷是朋友。

孟洋岂会轻易放过沈是,他便是要让虞书远亲眼看看,她在意的人,是个什么货色,“如此形影不离,情深似海的朋友,真如伯牙子期,羡煞旁人。”

沈是现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听此话,只想堵上他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没这个心的,都要被勾起来了。

沈是余光偷瞄了眼柳长泽,还没松下一口气。

便听见虞书远说:“是侯爷吧。”

沈是:“……”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是将柳长泽从上看到下,也没看出那里写了侯爷两个字。

柳长泽瞪了他一眼,而后挑着眉,沉遂不羁的点了头。

沈是哪里能猜到,孟洋把能造的谣,都在虞书远面前给他造了遍,就差没托专人动笔,给虞书远写一出寒门学子苦恋权贵的狗血大戏了。

沈是见虞书远抬了抬手,连忙上前捉住,生怕虞书远失控,当场要让柳长泽血溅三尺:“你的手,好些了吗?”

柳长泽危险的眯起了眼。

虞书远没有深谋远虑,但是对感情一事,经历颇深,她如今一看,不用孟洋暗示,便知道了个七八。

她视线上移,挑衅似的冲柳长泽笑了下。

报复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何必以卵击石。

她轻轻推开了沈是的手,将衣袖上移,露出一截白的发光的皓腕,指着上面的一条疤痕,巧笑嫣然的说:“淡了许多,筋骨也灵泛了些,许有一日还能重新抓笔,为阿是画幅山水呢。”

柳长泽神色愈发难看。

但更难看的人已按捺不住牵过了虞书远的手,将十指并入了她指缝中,死死纠缠着说:“夫人受伤时立下的誓言,都忘了吗?”

又笑里藏针的对沈是说:“沈兄无需挂念,我夫人一切安好。”

虞书远一听他出声,便又如扯线傀儡一般,没有生机。

沈是担忧的应道:“那便好,外面雪深,先进去吧。”

他见虞书远话语和行为与平时有些不一致,怕有什么隐衷,想留她再聊一会。

“不必了。”虞书远说。

虞书远不想和柳长泽待在一起太久。

孟洋巴不得早点走,若不是想让虞书远开心点,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沈是,他说:“问候已至,沈兄还有客,我和夫人改日再访。”

沈是见虞书远拒绝,知她无恙,便也不强留,拱手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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