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灰姑娘是个中二病(37)
前台姑娘见我失望的模样,不禁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关切地凑近:“你怎么了?突然这样失魂落魄的,出了啥事让你烦恼了?”
“没什么。”我努力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端起水杯,花茶清新的香气钻进心间,那里却只剩疲惫和空空荡荡,“只是感觉他刚才的话我很难做到罢了。”
她诧异地瞧我一眼,很明显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何意。
“真的没啥,对了,下次美团上那家烤肉再打折叫我一声,都快忘了肉的味道了,这个月拮据死我了。”
边笑我边朝她道了别,按下到顶层的电梯按钮。
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小隔间,关上房门。然后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抽了支蓝色的薄荷烟,在窗边的笔筒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顷刻一股清凉中略带刺鼻的味道缭绕开来。
这时我听见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祁羽的声音。
我也没有要躲藏的欲望,没想到祁羽推开了我的门,看见我,微微诧异了下,面上的神色变了变。
“你……会抽烟?”他走进来,在窗前停住脚步,斟酌了会儿终于开口。
氤氲的烟圈缓缓散开来化在三十楼的空气里,透过它我看向他的眼睛,笑了:“很奇怪吗?我虽然抽烟喝酒纹身,但我是个好女孩。”
“我认识的你从来不这样。”
黑夜里的风窜进来,吹开我袖口的衣裳,恰好露出皮肤上那道深蓝色的纹身,是葡萄牙语的单词,“Saudade”,意为思念却可望而不可即的哀伤。
像夜晚里黑夜的颜色,没有月亮,没有星辰,像是全部坠落了。
他触及的时候目光里掠过复杂,我清楚地看见他皱眉,我知道他很失望。
“祁羽,站在你面前的袁云端,早就不是你原来认识的那个袁云端了。”我认真地看他脸上的表情,“你难道认为,一个失去了母亲和姐姐,经历两次死亡的我,还能再是原先的我吗?”
他沉沉抬眸,目光里闪烁着黯淡的光,“我知道,但人终究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我不想看到你堕落成这副模……”
“祁羽,”我打断他,“这从来不是堕落。我纹身,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孤独,不要忘记使命,你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要求别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不会委屈自己塞进你的价值观里。”
他陷入沉默,没再说半句话,随即“啪”一声推开窗户,外面冷寒的空气倏而钻了进来,没有防备的我突然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他显而易见的不满。
没等我要关上窗,倏而祁羽从身上那件米色衬衫的前幅里摸出一样小盒子,黑色的丝绒外壳,长方体的形状,小小的很精致。
直觉敏锐地告诉我这是样什么东西,于是我踮起脚去关窗,随口问他:“想给我欣赏下要送给顾茜茜的戒指吗?”
玻璃窗还没关上,我的身体突然被猛然晃了下,重心不稳,猝不及防落入一双有力的臂膀中。随后我听见灼热加快的心跳,男子特有的气息忽而在鼻尖萦绕,把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想请你,”他很认真地盯住我的眼睛,原本温润的瞳孔里透出炽热,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他,“嫁给我。”
我立刻挣脱开他的手臂,站稳后平缓呼吸,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惊奇而是愤怒,难以置信地瞪他:“你疯了吗?”
祁羽却很平静,眼眸里没掀起半点波澜:“我很认真地向你求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说着他将手心里那只小盒子打开,正中央躺着一枚闪烁的钻石,人们把它叫做戒指。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浮现起那枚月曜,记忆里比眼前的这只还要亮,璀璨夺目如夜空新月,但我再也不想见到它。
也包括眼前的这枚所谓钻戒。
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索性干脆地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身体,直截了当道:“对不起,我根本没有想和你在一起的意愿,何况共度余生这种事我更做不到,也觉得完全不可能。你不要再拿这种事请求我,我是受了你的恩惠,但如果你让我拿和你结婚来报答的话,我宁可立即辞职,你的工资奖金我退还你三分之二,剩下的是我应得的部分。”
我说得很清楚,也说到做到,当即就走到桌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把手机塞到包里。
“你何必这样?强装决然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么?你明明喜欢我不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斩钉截铁拒绝我真心实意的求婚呢?”
他冲过来阻拦我的动作,又试图抱住我。
然而我是真的有些厌烦了。
猛得推开他,黑带的底子让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踉跄,有些狼狈地朝后退去,我皱眉:“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白了,你若是再纠缠我,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