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黑色短发，容貌英俊的少年，他看起来是这群少年里年龄最大的，距离成年人的体型也最近。

少年对着之前的渊族说了什么，萧止听不懂他使用的语言，但那几名一直用可怕眼神盯着萧止的渊族听见之后就这样后退了，虽然依旧是狠狠地盯着他，握着三叉戟的手却放松了不少。

少年这才将视线转回到萧止的身上，他开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通用语：“抱歉，布兰图他们刚刚冒犯到您了。”

萧止有些惊讶，为这少年的理智和温和的态度，渊族不是已经在海底游荡了千年变成疯子了吗？

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直接问这种失礼的问题，只是说：“没事，反正也没打起来。”

听到他的回答，少年微笑了一下：“我叫做尤利斯，是现在的代理族长，能请问一下该怎么称呼您吗？”

萧止想了想，是说十七还是7654321比较好，为了避免掉马危机，最终还是说：“十七。”

尤利斯说：“十七先生，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来拜访渊族吗？”

萧止虽然觉得代理族长居然是个少年有些奇怪，但和看起来无法交流的成年渊族相比，还是这位能说通用语，并且神志清醒的少年更加靠谱。

萧止也没有一开始就和盘托出，他说：“听说渊族一直留在海底，是在寻找某个很重要的东西是吗？”

闻言，少年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十七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萧止说：“我获得了一些消息，大概会对你们有帮助，不过这大概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来解释。”

尤利斯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萧止，思索了一下对他说：“请跟我来吧，希望您不要嫌弃我们待客的条件简陋。”

说完他带领萧止向着渊族聚居地的深处走去，几名成年的渊族依旧跟随在他们身后。

身边的渊族少年们不断对萧止投来好奇的目光，有年纪小的孩子忍不住问：“十七先生，你是从外面来的吗？”

萧止看着他回答：“对，我来自达泽门亚大陆的黑森。”

孩子们发出了惊呼：

“哇……”

“好厉害！”

“那里好远好远啊……”

萧止说：“是啊，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学会通用语的吗？”

“族长教的！”

“看书！”

“要考试的！”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但他们的话并没有解答萧止的疑惑。

倒是尤利斯闻言转头对萧止说：“我们关于通用语的知识，基本都是从沉没的商船或者冒险者们那里获得的。有时候我们会去搜索沉船，获得一些没有被海水腐蚀的书籍或者地图，有时候嘛……”

尤利斯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他露齿一笑，露出了嘴里渊族标志性的一口雪白的尖牙：“我们会打劫冒险者，从他们身上获得。”

萧止：“……”

好有渊族特色的信息获取方法。

尤利斯说：“族长总是说，渊族一定要不断学习，才能不被时代抛弃。虽然不是随时都能获取到信息，但每隔一段时间总是有收获的，所以，我们还是大致了解现在大陆上的情况的。”

萧止觉得这名族长一定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

这时他注意到，听到“族长”两个字之后，原本有点兴奋的少年们脸上浮起了遗憾和难过的神色，难道族长发生啥了什么事？

但作为一个突然来访的客人，萧止不方便这样贸然询问，只能暂时按下自己的好奇。

尤利斯带着萧止来到了一栋看起来最华丽的房子前。

说是最华丽，其实就是石头堆得高了一点，石头之间的缝隙填了一下，让整个房子不至于跟个筛子一样而已。

萧止留意到这栋房子前有两根石柱，虽然打磨的很简单，工艺也很粗糙，但却和克纳斯城里的建筑风格是一致的。

众人进了屋，屋内很简陋，就是一张石桌，几个看着像座位的石块而已。

尤利斯招呼着少年们给萧止端上了点心。点心其实就是一种厚厚的海藻片，负责切割的少年刀工还不大好，切得歪歪扭扭的，下面的石盘子也是缺了口的。

整个画面透露出一股贫穷的气息。

尤利斯觉得有点羞赧，他看过外界的书籍，自然是知道大陆上的人都是怎么待客的，相比之下自己这边的实在是太寒酸了，可能大陆上的贫民窟都比他们拿出的东西要好。

但就算是这样寒酸的海藻片，门口的少年们都忍不住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他们眼睛亮亮地盯着桌上的海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致的美味一样。

萧止觉得这画面有点像看着主人吃东西的小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