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顾巍的说法怪怪的，但是越斐也挑不出毛病。

暂时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忆，越斐不太好意思对顾巍提太过分的要求，听他答应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尽管真的，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时间不早了，你去洗一下澡，早点休息。”顾巍递给越斐一套睡衣。

越斐接过：“好的。”

看着人转身走进浴室，顾巍后背靠到柜门上，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要撒那样拙劣的谎言？

顾巍抬头，看着窗外夜景。

他担心没了记忆的越斐知道两人之间存在的协议关系，会选择结束协议，重新开始。

所以那一刻，顾巍凭着直觉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说两人是一见钟情，用感情绑住了越斐的手脚。

咚——

浴室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顾巍直起身子，走到门口，敲了下门。

“发生什么事了？”

越斐：“啊没事，我刚刚沐浴露没拿稳，单手操作不方便，你别担心，没什么事。”

顾巍皱眉：“你的手不要碰水，我进来帮你。”

“不不不……”越斐的拒绝还没完整吐出来，顾巍已经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来。

越斐低头，看了眼自己光裸的身子，默默背过身去。

顾巍：“害羞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越斐梗着脖子转了回来，“那麻烦你帮我洗一下吧，速战速决。”

浴室灯光下，白色饱满的泡沫挂在身上，锁骨之上，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

顾巍黝黑的瞳孔暗了几分，嗓子微哑：“好。”

骨节分明的手指碰触到肩头的皮肤，越斐忍不住缩了一下，却被按住肩膀。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喷出，alpha的声音低沉：“别动，手举起来，我帮你冲干净。”

越斐有些慌乱地后退了两步，背抵在了冰凉的瓷砖上，后悔自己刚刚一时嘴快了。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顾巍：“你自己会把伤口弄湿，乖。”

越斐垂下脑袋，耳朵发烧：“没，没有。那随便冲一冲就好了。快一点。”

顾巍勾起嘴角：“好。”

在此之前，越斐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这么敏感，明明他给自己洗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感觉。

“嗯，”突然，越斐别扭地隔开顾巍的手，“洗好了。”

顾巍抬起眼，俯身凑近越斐发红的耳廓：“我帮你。”

头顶的灯光此刻如同烈阳一般，炙烤着他的身体。

越斐背靠在瓷砖上，呼吸不稳。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

受伤的手被温柔地抬起，搁在alpha宽阔的肩膀上。

越斐闭着眼，不敢对上身前那人的目光。

鼻息之间松香弥漫，越斐控制不住地靠近那味道的源头，额头抵在顾巍的肩颈之间，呼吸时缓时急。

不知过了多久，alpha低头，咬住了越斐微张的唇。

浴室的灯光在越斐眼中，逐渐模糊……

待他重新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回到卧室，他的身上已经被顾巍披上干净的睡衣。

“睡吧。”顾巍在他额头落下轻吻，“生日快乐。”

越斐红着脸，嗯了一声，背对着他，躺倒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思绪凌乱。

天呐，他和顾巍，顾巍和他，他们在浴室，浴室里的他们……

顾巍把自己当作失忆的恋人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可以……

可是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真的除了欲望，就一片空白了。

唔……借口，都是借口！

带着浓烈的愧疚和不安，越斐的眼皮逐渐沉重，陷入沉睡。

黑暗中，松香再次弥漫开来。

清冽甜泉缓缓流动，围绕着松香，流连不去。

主卧的软床上，睡着的omega翻了个身，钻进了等待许久的alpha怀中。

看着越斐乖巧的睡颜，顾巍满足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曾经他最排斥最厌恶的信息素之间的牵绊，却在这种时候，给了他最强烈的安全感。

因为这个和他一样依恋彼此信息素的omega，是他的爱人。

“真的失忆了吗？可为什么现在这个忘记所有的你，仍然依恋我的信息素？”

而另一个失忆的你，对我那样排斥？

顾巍的目光，落在虚空之中，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想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灵魂存在，而之前排斥自己信息素的越斐，并不是真正的越斐。

现在自己怀里的越斐，才是那个让他心动让他心乱的人。

“不要再走丢了。”顾巍低头，和他额头相抵，闭上眼，放任这段时间的所有疲惫上涌，淹没自己。

翌日，

太阳从窗帘的缝隙爬进来，越斐早已醒来，只是窝在顾巍怀里，不敢动作，怕惊醒沉睡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