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一家子看上去好像挺可怜的，可余淼对他们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儿同情。

他们当时对待戚淼，不也是没有一点柔软之心吗？

“不信就不信吧，”余淼耸了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的样子，“反正信不信，现在也没人替你儿子和老婆收尸。哦，对了，还有你们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怎么样？”

“不，不要！”齐老爹还没反应过来，杨翠就尖叫了一声，“我不要死！你找他，你找他啊。这些都是他们齐家人做的，你放了我，听到了没有？放了我！”

这些话对于余淼来说，完全可以当做没听见。

齐老爹却听得怒从心头起。

他这人向来是作为一家之中的大家长存在的，家里谁不听他的指挥？

平时谁要是敢露出一个不服从的表情，他都会发一通气。

更别说是像杨翠现在这样叫嚷出来了。

一直以来命令习惯了的人，此刻却把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

就算齐老爹知道，这些事的确跟他关系匪浅，也不可能不气的。

“你说什么？”齐老爹叫道，身体也在空中晃动了几下，“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两人一个挂在半空，一个拴在地上，就算起了矛盾，对方也不可能下来打到自己，杨翠半点儿也不怕他，张口就来：

“爸，你年纪大了，本来也就活不了多少岁，可我还年轻呢！小宝死了，国林也没了，你总不能让我跟着你们齐家人一起陪葬吧？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帮帮我，我以后出去了会替你们上香烧纸的。”

“呸！”齐老爹怒道，“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当初在我旁边提建议，怂恿我们叫上亲戚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找媒体爆料，换来捐款的主意也是你说从你娘家表弟那儿得来的灵感吧？现在跟我说你无辜？老子撒泡尿都能照见你那猪样！”

杨翠慌忙去看余淼的表情：“不是的，不是的，这些不是我说的。是你！是你们齐家人想出来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不懂这些，你……你这是想拖我下水！”

齐老爹嘴边的胡子上都还有血迹，这会儿也豁出去了：“你不仁我不义，你既然都不把自己当齐家人了，可没道理让我们背锅。咱们就是半斤八两，最好谁都别说谁清白！”

要死？

那就一起死啊，别以为你还能出去过好日子！

第1174章 天使与魔鬼（58）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余淼突然开口制止了他们的争吵，“放心，该有的，一个都不会少。来，看这里。”

“什么？”

两人闻言不由得看了过去，却发现余淼手里头拿着的是一部手机，摄像头就对着他们俩。

“你在干什么？”齐老爹这会儿正是生气的时候，张口语气就不好。

余淼不在意地说道：“都要死了，当然是给你们留下点儿影像作为纪念啊。放心，我的拍照技术还是不错的，保证会把你们的相貌完完整整地拍下来。只是表情控制什么的，还是得靠你们自己了。”

杨翠听到这种话，情绪就忍不住进一步崩溃。

她的脸上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知道再多的狡辩都不起作用了，便艰难地挪动着双腿，做出了跪地的动作，“咚咚咚”地对着余淼磕起头来，额头上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

“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小宝的病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本来就治不好，能多活这么长时间，全靠你们医院的技术好。我们不该想借着这种机会敲诈你们的钱，不该利用你们的好心赖上医院和医生，更不该胡说八道，去网上诋毁你们的名声。

小宝自杀也跟你们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对。

可去你家闹事，真的是齐家的主意。我当时伸手推人，也没想过两位会死的。真的！

我现在后悔了，我跟您认错。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发誓，以后我都会做个好人，再也不敢这样了！”

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凄凄惨惨的模样很让人同情。

可说的那些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吊在半空中的齐老爹却喊道：

“放狗屁！蠢货！你跟她磕头有个屁用，简直就是在给我们齐家丢脸！怎么，人送进去了不能治好，还能叫医生？妈的，那句话骂错了？就这女人，不就是靠一张脸混进医院里的吗？老子用硫酸毁了她的脸，看吧，果然就被赶出医院了。

就这种水货，耽误我孙子的病情，我要点儿钱又怎么了？那两个老不死的就是命短，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你他妈把你那个手机给我关了！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