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非凡拿着她的拖鞋，神情认真，“不能光脚。”

她之前痛经痛的死去活来的模样，他不是不知道。

苏禾对他命令式的关心丝毫不领情，沉着脸，“盛先生盛总，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

他不动，苏禾眼睛也直直看着他，语气再次决绝，“谢谢！”

将人送走没几分钟，外面的门铃又叮叮作响，刚打开电脑准备修图的苏禾没打算再理，结果外面就隐隐传来盛非阳稚嫩的声音。

“苏禾姐姐！”

苏禾认命的起身，透过猫眼，看到只有小家伙一个人才开门。

“怎么又过来，有事？”

盛非阳小手举得高高，“我洗了葡萄，想跟苏禾姐姐一起吃，接我的阿姨还没来，我能再跟你玩会吗？”

苏禾望向旁边紧闭的屋门，“你哥呢？”

“哥哥打电话去了，都没空理我。”盛非阳委屈的告状。

苏禾开门让人进来。

最近牙疼的苏禾在药店买了药，倒水要吃药的时候，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咽下一粒，让旁边看着她吃药的盛非阳好一顿笑。

“苏禾姐姐，药一点都不苦哦，放嘴里，大口水一喝就下去了。”

苏禾心里正苦着呢，听到六岁小朋友的安慰忍不住笑了笑，“谁告诉你药不苦的？骗小孩。”

盛非阳一脸认真，“哥哥说的，我见过哥哥吃药，这么一大抓的药，他一口气就吞下去了，好厉害的！”

小家伙在说的时候，双手还在不停的比着，两只小手合在一起，做出捧东西的动作。

手里还拿着药的苏禾怔了怔，“这么多？”

盛非阳仰起头，自豪的嗯了一声，“对啊，就是这么多，而且一次吃就是吃两大抓哦，哥哥两口水就吞下去了，阳阳问他苦不苦，他说不苦。”

“什么时候？”

“嗯……”小家伙皱着眉回想了好久，“上上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妈妈有事，我就过来跟哥哥住了两天，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了。”

牙齿隐隐发疼，苏禾望着手心里的那枚小小白色药丸，出了神。

小家伙贴心的将手中的葡萄踮脚举起来，“苏禾姐姐别怕，我有甜甜的葡萄！一会你吃完药就吃这个，可甜了！”

苏禾蹲下，“阳阳你喜欢你哥哥吗？”

听到哥哥两个字，盛非阳的眼睛都高兴得眯成一条缝，小脑袋点的飞快，“喜欢！阳阳最喜欢哥哥啦！还要苏禾姐姐，也喜欢！妈妈也喜欢！”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哥哥？哥哥对你很好？”

“嗯！哥哥对我们最好啦！会给阳阳买礼物，还会带阳阳去玩，爸爸打妈妈的时候他也会帮妈妈，阳阳被关地下小黑屋，也只有哥哥敢把阳阳抱出来，哥哥最好了！”

苏禾惊得说不出话，“爸爸……打妈妈？”

以前她从来没听盛非阳提过！

说到这个，盛非阳好像有点本能的害怕，往前抱住苏禾的脖子，声音小声怯怯的，“爸爸好凶的……经常打妈妈，还会把阳阳关地下小黑屋，好黑好黑的……”

“不过现在阳阳不怕了，因为他们说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打妈妈了，阳阳也不会被关小黑屋！”

“你爸爸……经常打，你们？”

盛非阳小脸一白，将苏禾抱得更紧，“嗯，爸爸好可怕……阳阳不喜欢爸爸！”

说到后面，小家伙的脸别到一边，虽然说着不喜欢，但是提及爸爸两个字的时候，语气还是不由自主的失落下去。

苏禾抿唇，意识到什么，搂着盛非阳的脑袋，将人紧紧抱住。

盛家那边派人过来接人了，盛非凡亲自来敲的门，苏禾将人送到门外，盛非凡将书包递给苏禾身侧的小不点，“打个电话你就自己跑出来了？书包自己背上。”

盛非阳嘻嘻笑了笑，拉着苏禾的手，“姐姐牙疼吃药了，哥哥你要记得给姐姐拿糖哦，姐姐没有你勇敢，她说药好苦的。”

苏禾窘，盛非凡眉眼担心的望向她的脸，最后缓缓落到她微阖的唇上，语气微促，“你牙疼？”

他一问，苏禾本能的用舌头顶了顶自己隐隐发疼的牙，忽视掉他的关心，兀自跟盛非阳说再见。

盛非阳被接走，楼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苏禾转身往屋里走，一只手伸出，拉住苏禾纤细得不可思议的手腕，在感觉对方要挣开的时候，下意识的捏紧。

“禾禾。”

他叫出这个不知道在心里念了多少万的称呼，他克制了自己多少遍才忍住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去打探她的消息不去打扰她，而此刻人就站她面前，活生生的，真切切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冒昧，不该碰她，可……动作比他的理智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