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啊活着吧(上)(10)
透过窗户未关严的缝隙中,熠霖看清了天色,大片大片的灰色映照,太阳与月亮相持着不让步,各暂居半边天空,二三两颗星在旁边闪耀着光芒
“寅时,宫门起,勿忘事”
勿忘事!遭了,早朝!
从地上惊跳起,熠霖忘了手中还拉着别人的手一个大力拽了过来,床上的人脑袋被扯的从枕头上滑了下来,与床沿相撞
嘭!
“唔,嗯”
这是要醒了!
心中慌乱不已,她不能让玉染知道自己来过这里,他这么讨厌自己,一定会很生气
“唔,好痛”
又是一声轻哼,看着男子眼皮动的频繁,熠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轻手轻脚了,赶忙将对方的手一甩到床上,便踉跄的要掀开帘子跑出去
“公子,你醒了吗?”
平吉听见声响,以为殿内的人醒来了,轻声询问一句就要起身披衣过来。
天哪!魇梦铃的功效也过了!听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熠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眼睛瞟到一边,她看到了扇未关闭的窗户,用木棍顶开来,敞了一夜的风,残破的窗户纸呼呼作响
赶忙跑过去手撑上了窗楞,在平吉掀起帘子进来的的那一刻,她也翻了出去
“公子,你睡醒了吗?”
“嗯,我醒了”
感受着手上陌生的热烈温度,北玉染面色怔怔,仿佛自己是在梦中一般,很是不可思议,
他身修月元之力,以月华为本源,但因是男子所以两性相冲,身子常年寒冷如冰,每逢阴冷之时便如噩梦一般,无法安眠
但如今身子火热一团,彷如每个毛孔置身在温泉里被打开了,浑身舒坦畅快
“公子快披件衣服,天凉,公子体质特殊,可得仔细小心些”
平吉拿来件黑色披风盖在了北玉染身上,触碰中感到衣服下传来热气,心中一惊,急忙将食指碰到男子脖颈,果然一片温热,不复以往的冰凉刺骨,惊道
“公子为何如此温暖,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很好,无事”
摇摇头,北玉染疑惑不解,淡淡道,连他自己也无法知道自己身上出现的状况,但是不痛不痒,权当是好事发生了吧
无事那就好,放下了心,平吉笑道
“公子身子暖了,想必昨晚一定睡的极好”
“确是如此,昨晚的一觉,睡的很是安稳”
想起昨夜的好眠,男子嘴角微微一笑,宛如清风拂面,醉人心弦
……
忍着冲到嘴边的呼痛,熠霖知道自己没被发现,北玉染也睡的很好,面上忍不住咧嘴笑,俯仰间扯动臀部的伤口
“嘶溜”
“什么人?”
屋内一声厉喝,熠霖心里一紧,顾不得身上的伤,连滚带爬扯着腿跑走了,
哎呦,疼死了!
“君主,您这一夜到哪里去了,奴都要急死了,这朝宫里的宫人宫侍们上上下下的都在找您”
刚踏进朝阳宫,藿香就慌张的迎了上来,面色急切。待看清熠霖的样子,大惊失色,叫道
“君主可是遇到贼人了?怎身上这么多的泥土渣子,这头发也是,散乱的很”
“来人啊,快来人!”
越看越害怕,藿香忙开口喊人来,一定要抓到人来好好惩治,朝宫内何敢这般放肆!
“无事无事,切莫声张”
急忙捂住对方的嘴,熠霖这番动作也是扯带着身上疼的龇牙咧嘴,却是眯着眼睛无奈道
“君主还受伤了?是哪里?快让奴看看”
藿香紧张的低头,上前就要掀开熠霖的衣服来查看情况。这又不是小孩子,熠霖忙红着脸按下了
“都是小事,小事!藿香姑姑不用太过担心,快去把朝服给吾拿来,天快亮了”
“可是君主的伤?”
“无事,小伤,一会就好,快去拿朝服”
推着操碎心的藿香去干事,熠霖才算是松了口气,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藿香了,可不能让她发觉
白日依旧是在北辰殿和朝堂间徘徊,吃着难以下咽的饭,头疼臣子的驳论,夜晚则去乾元宫“赎罪”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让玉染睡个好觉了。想起往昔自己与他同寝时,常常抱怨他的身子冰凉而不愿和他亲近,更不愿他触碰自己,现下想来真是惭愧
庄周梦蝶(五)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让玉染睡个好觉了。想起往昔自己与他同寝时,常常抱怨他的身子冰凉而不愿和他亲近,更不愿他触碰自己,现下想来真是惭愧
一幕幕积聚到现在,都是一桩桩羞愧的罪过,让她恨不得此时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羞于见人!
冰寒于她只是冷肤之感,于他却是刺骨痛楚,如骨附蛆。
悄悄又憋回不知道多少次的哈欠,熠霖困的是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却偏偏硬要提起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