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来势汹汹，瞬间就到了船头, 尾巴一拍，他们的船立刻就原地打转，颇为不稳，船夫虽极力控制，那鱼就不停的用尾巴攻击，目的就是要掀翻他们的船，一旦掉入忘川，那河里的所有怨鬼都会蜂拥而至。

白晟开始朝那鱼攻击，那鱼陡然间身躯又膨大的不止数倍，化成三张不同的脸，束瞳出现，妖气冲天，是属于妖魔发怒的征兆。郑凡凡深吸一口气，那鱼在水中，他们在船上必然不占优势，郑凡凡输送灵力，立刻在船周布下了阵法，保持船身的稳定。

“凡人？”那鱼注意到了郑凡凡。

过于震惊的脸开始出现裂痕，几乎是瞬间，就从不远处游到了她的面前：“你区区一个凡人，是如何逃过千年前的大战？！又是如何修行，天地间还有多少凡人同你一样，说！”

郑凡凡被她接连发问直接问懵了，转念一想船夫刚讲的故事，莫不是这女妖实则还心心念念的等着她的郎君，但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女妖见她不说话，半半以为是她不愿交代，瞬间发怒，疯狂开始摆动鱼尾和鱼鳍，郑凡凡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栽到它嘴里。

脖子上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轰的一声，一只白虎出现在船尾，瞬间就稳住了平衡。

白虎对着那女妖大吼一声，女妖张着嘴在半空，立刻就被定住了身子。白晟见机会来了，立刻设下阵法，江南鱼的周身，全部捆锁了起来。一时间，偌大的妖魔，化成了可怜的一条美人鱼。

郑凡凡见软软又出来帮她了，心中感动，走到白虎身边伸手摸了摸它背上的毛发，“怎么出来了呢？”

白虎还是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女妖。

白晟落回了船上，抖了抖袖子：“还是白虎厉害，名不虚传。”

那女妖化作了美人鱼的样子，不安的扭动着，想要挣脱枷锁。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出来了。”

郑凡凡觉得这对话太熟悉了，她小时候读过的神话故事一般这样说的都会立马上演农夫与蛇。但白晟立马就答应了她，那女妖解了枷锁，竟真的恢复了平静，没再狂躁了。

白晟悄悄给郑凡凡解释：“妖魔其实并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狡诈，且你家白虎在，没有那个妖魔敢在它面前叫嚣。”

郑凡凡偷偷看了下自家软软，忍不住骄傲了一瞬。

-

“抱歉，好不容易修炼了两百年终于可以上岸一观，一上来就听见了自己的糗事，有些激动。”那女妖恢复了人形，端坐在船尾，竟出落的落落大方，行为举止根本看不出是个妖魔，倒像个贵家小姐。

船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是千年来没找到可以说话解闷的人了。”

那女妖白了一眼他，也不再计较，转而望向郑凡凡，“我太好奇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白虎见她靠近了郑凡凡，警觉的又发出了威胁的声音。

“没事的，软软。”郑凡凡忙安抚它，心中也止不住的偷乐，这小家伙，平时在水月傲娇又调皮，但是在关键时候总是会出现护着她。

“软软？！”那女妖显然没想到灵兽白虎居然有这样的一个名字，一时间竟想伸手摸摸它。

还没靠近，又被它龇着牙吓退了。

“真凶。”

白虎压根不搭理她，转身就将头靠在了郑凡凡的膝盖上，闭上眼，不理任何人了。

“不好意思，它有点认生。”郑凡凡摸着它的脑袋，解释道，心中也有些惊讶，今日软软，怎么感觉不似平常活泼了。

白晟若有所思看了眼它。

“我其实并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了，我可能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昏睡，醒来之后，就在冥界了。”郑凡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穿越这回事，只好胡乱说了一个说辞。

女妖听后有点可惜，但还是捋了捋耳旁的发，道：“我叫阿鱼，原本没有名字，是遇到了魏郞之后，他替我取的。不过这个名字已经有太久没有被人叫过了。”阿鱼说着，十分沮丧的低下了头。

郑凡凡从她落寞的表情上，读出了千年来等候的苦涩。若是之前那九世，总还能有个盼头，可如今，没有希望的等待却是最最痛苦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她都不确定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跟她一样的同类。

阿鱼端坐正，严肃的道：“我虽然知道我的妄念十分可笑，但还是希望你出了冥界路上若是遇到眉角一道斜斜疤痕的男子，可帮我留意一下吗？”

千百年的等待和期盼，郑凡凡很难拒绝。

阿鱼见她应下，很是高兴，立刻变幻出一副画卷：“这便是魏郞，我画的不好，但你若是遇上他，一定可以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