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721)
沈柏这话越说越像是在交代后事,沈孺修暗暗心惊,沈柏继续说:“周珏虽然总是与我斗嘴,但他与我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他成亲的时候,有劳爹替我送他一份厚礼,还有吴家嫡子吴守信,他曾帮过我好几次,他成亲时也要备厚礼一份,还有顾恒舟……”
“顾恒舟?”
沈孺修沉着脸打断沈柏,难以置信的重复这个名字,沈柏停下,眉眼平和的看着他,沈孺修意识到沈柏不是在开玩笑,敏锐的问:“你们不是从灵州同路回瀚京的吗,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没有。”
世间男子大多有沾花惹草的通病,沈孺修虽然很相信顾恒舟的人品,这个时候还是站在沈柏的角度揣测:“姓顾的小子移情别恋了?”
“不是。”沈柏摇头,看着沈孺修的眼睛说,“是我不喜欢他了。”
沈柏说,是她不喜欢顾恒舟了。
这比她指控顾恒舟有了新欢更难让人相信。
跪在沈家宗祠,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的时候,她说她喜欢顾恒舟;秋猎围场回来,她几乎丢了半条命,可当着沈孺修的面,她无比坚定的说,她要走到能够和顾恒舟并肩的位置。
她只身一人去漠州,和顾恒舟一起解了远烽郡的燃眉之急,回京后,又跪在朝堂之上,亲口承认自己其实是女儿身。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她所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顾恒舟。
好不容易盼到两人互通心意,要确定婚约,这个时候她说她不喜欢顾恒舟了,谁会相信?
沈孺修沉着脸把沈柏拉进自己房间,语气严肃的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姓顾的小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寡淡的说:“没有什么,就是我不喜欢他了。”
沈孺修气得拍桌,怒道:“混账!那可是镇国公世子,你以为那是你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人?”
沈柏抿唇,并不反驳,这模样,像极了她幼时犯了错被逮到却死鸭子嘴硬不肯认错的样子。
沈孺修气得不轻,强压着脾气没有继续吼沈柏,尽量温和的跟她讲道理:“世上多的是人为了情爱痛苦痴缠,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当年我和你娘亲在一起也有发生口角的时候,你不能赌一时之气,就草率地做出决定。”
沈孺修刚说完,沈柏立刻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沈孺修一噎,横了沈柏一眼,沉声说:“过去十几年你一直扮作男子,做了许多离经叛道的事,如今虽然恢复女儿身,名声却也有损,城中风言风语一直未曾断绝,顾家那小子却去先帝面前为你求了郡主封赏,从爹的角度来看,顾家这小子足够爱惜你,是可以托付的人。
去南襄之前,你大闹顾二夫人生辰宴,顾家小子没与你生气,反而偷偷置办宅院自立门户,不让你受分毫委屈,平心而论,这世上再无第二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沈孺修列举顾恒舟为沈柏做过的事,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柏儿,从小到大为父都教导你要胸怀仁义,镇国公征战沙场数十年,对得起家国天下,顾家小子刚柔并济,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他是镇国公府唯一的世子殿下,为父绝不允许你把感情当儿戏,如此玩弄于他!”
说到这里,沈孺修的语气变得严厉,太傅的风范威压尽显,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柏,一字一句的说:“今日,你必须给为父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为父第一个饶不了你!”
是啊,顾恒舟那样的人,能对什么人动心已经是开天辟地的奇事,若是有人敢对他始乱终弃,全瀚京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个人吧。
沈柏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拎起裙摆,屈膝在沈孺修面前跪下,柔声说:“这件事是女儿对不起顾恒舟,日后顾恒舟大婚,请爹替女儿送一份厚礼给他,日后国公府有什么需要,也请爹想办法多帮衬一下。”
沈柏绝口不提其中缘由,沈孺修气得胸口发疼,身子晃了晃,瞪着沈柏问:“你当真不愿嫁给顾恒舟了?”
“是。”
沈柏坚定的回答,沈孺修灼热的目光钉在她背上,许久之后才无奈的说:“出去!”
沈柏起身离开,接下来两日,沈孺修都在家休养,没有去上朝,沈柏也没出门,待在家里用之前剩下的鸢灵树边角料做香囊。
她没学过女红,还是按照灵梦里学的那点绣东西。
她也绣不来别的东西,就歪歪扭扭绣了个舟字,然后让茶白缝了个从市面上买来的香囊在外面。
现在她没什么理由送顾恒舟香囊,便是厚着脸皮送了,顾恒舟应该也不会接受,好在她的主意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香囊出现在顾恒舟面前也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