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188)
疾风携着火浪,颇有种欲将西山焚烧殆尽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山顶的碎石受到这股风浪侵袭,竟被狂风呼啸着卷上半空,有如万箭齐发般向众人落去。
贺知洲傻了那么久,总算当了一回人,当即调动全身灵力,以剑气护体,在自己与柳萤身边架起护盾,带着她藏身至一块硕大的磐石之后。
“多谢……多谢贺哥哥。”
柳萤说得吃力,本就白皙的脸颊此时失了血色,与单薄纸张没什么两样。
贺知洲见她嘴唇发抖、直冒冷汗,立马就明白事情不妙,顺着柳姑娘低垂的视线看去,见到了她鲜血淋漓的肩膀。
——那场疾风来得猝不及防,在他还没来得及展开剑气的时候,一块尖利的锥形石片便径直刺入了柳萤的右肩。
媚修少女脸色苍白,看着贺知洲仓皇的模样,在心底暗自冷哼。
她把《西宫》和《草百骨》这俩话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就是如此,一切安好时不懂得珍惜,如今等她受了伤,才会从心底升起一点点怜惜,悔不当初。
——哪怕他功成名就、颐养天年,可他失去了宝贵的爱情,多惨啊多虐啊!
此时此刻,她就是身受重伤的女主角,看贺知洲那怜惜又渴慕的眼神,必定已经回心转意,从此对她百般呵护与疼爱。
贺知洲对她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柳姑娘穿着白色衣服,那些血像是不要钱的番茄酱,啪叽一下被拍在白纸上。
这让他想起远在他乡的薯条和汉堡,有点怀念,也有点饿。
“柳姑娘!”
眼见柳萤肩头的血一个劲往外流,贺知洲只觉肩膀也随着她隐隐发痛。他心下慌乱,一把将石片从她胳膊上扯出来,听得身旁的女孩痛哼一声。
“别——”
柳萤从牙缝里努力挤出这个字,话音出口的刹那,石锥便已经离开了体内。
她在心里骂了这蠢货一遍又一遍,却碍于人物设定,只能气若游丝地说一句:“贺哥哥,若是不将它取出来,或许还能止一止血。”
贺知洲手里如同握着把凶器,听她这样说,心里愧疚不已,赶忙道歉补救:“对不住对不住!我也是一时心急!”
柳萤本打算娇娇柔柔、可怜兮兮地回他一声“好”。
然而话没出口就一股脑全哽在喉咙,声音缩了回去,两颗眼珠子倒是猛地朝外边蹦,差点窜出眼眶——
草!!!
这白痴看她不乐意,居然直接把石柱给捅回去了,捅回去了!!!
她痛得目眦欲裂,真的好想说一句,你这小脑发育不完全的白痴,何至于此。
可她不行啊,她只是朵天真无邪柔弱懵懂的小白花,哪怕被他捅了一次又一次,也只能泪眼汪汪地咬住嘴唇:“贺哥哥,你在做什么?”
贺知洲有点尴尬。
他还没傻到我杀我队友,奈何之前被火凰吓得乱了分寸,又听柳萤哭哭啼啼一直在耳边说,慌张之中一个下意识,才又将石锥放了进去。
可他当然不能告诉她实话,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活像个傻子。
他默了半晌,虽然底气不足,但还是努力表现出浩然正气的模样:“柳姑娘莫怕,如今形势危急,只能采取此等下下之策止血。等咱们脱离险境,我再仔细为你疗伤。”
柳萤的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那你,也麻烦,请捅在同一个地方啊。
之前她身上只有一道血口,现在被贺知洲又捅一次,买一送一,直接成了俩。
她若是今日死了,罪魁祸首必然不是火凰,而是这位蠢钝如猪的好队友。
柳萤拼命忍住喉咙里的一口血气,泪眼朦胧地问他:“贺哥哥,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贺知洲茫然接话:“呃……我很爱你?”
“不是啊。”
她被这人给气笑了:“你的脑子,真的和平常人很不一样。”
贺知洲这回听明白了。
这人在骂他呢。
“柳道友受伤了吗?”
宁宁以剑气斩去一簇火光,匆匆朝他俩这边看了一眼:“情况如何,可有大碍?”这才是真情实意的关心啊!
一切全靠同行衬托,在贺知洲与许曳的反衬下,宁宁挥剑御敌的身姿是那么美丽又可靠,让柳萤鼻尖一酸:“不用管我,我没事!”
宁宁这才回她一个淡淡的笑。
剑光与火光氤氲在少女白皙精致的脸庞,漆黑杏眼里恍如盛有满天星辰,只需轻轻一弯,便有万千剑意与柔情流转其间,叫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柳萤愣愣地想,为什么在最初时候,她选择接近的人不是宁宁呢?
“我的水符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