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知知。”诺郁尔撑开的羽翼时不时贴在陈知的手背上，这熟悉的触感不愧是以前缠着他睡午觉的“伊诺”小可爱。

陈知被磨得没脾气，“你带我往哪儿飞？”

诺郁尔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下一秒他绷紧下颌，“抓紧我。”

陡然间的加速令陈知心脏骤停，等他隐约听见从后面传过来的动静时，陈知瞬间明白反应过来。

利亚追上来了。

不过诺郁尔天生的飞行优势，利亚此刻还比不上，没过多久，天族青年就成功带着陈知甩掉了利亚的追踪。

再睁眼一看，面前是片无尽的森林。

陈知开玩笑：“出逃第一天，我就要风餐露宿？”

诺郁尔有点不知所措：“魔域逃不过利亚的搜索，所以先在这边躲一躲——”

他这副小心的样子令陈知看在眼里，“……”

夜里风很凉，野兽也时常出没，但也许它们知道这附近有个不好惹的，所以陈知都没有见过。

他找到木柴生起了火，眼前跳动的火焰如同他此刻跳个不停的心。

“你别看我了。”陈知捂住脸，“我现在就长这样，矮小也瘦小。”

诺郁尔：“只要知道面前的是知知你，我就无比开心。”

盯着天族始终就没压下去过的嘴角，陈知不忍直视，怎么回事？高冷的天族越来越朝呆萌的“伊诺”靠近了……

你清醒一点啊诺郁尔！伊诺只是你假的身份！

“哦。”然而面上陈知很冷静。

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诺郁闷满眼的明亮很快步入熄灭，半晌后，“知知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

陈知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别露出这种表情，还是笑更适合你。”

诺郁尔一僵。

“你或许不记得，在人浣市场买下你的时候，你轻轻地对我笑过一下，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要一直看着你露出这样的笑，像是漂亮的宝石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后来谁知道那都是假的。”

陈知：“我的确很生气你用伊诺的事骗我，我发现我还活着时，也不打算去找谁，不过现在事情瞒不下去了，你就当我们两个互相扯平了吧。”

“扯平？”诺郁尔听完，倏然加重语气，“这么说，知知你还是想和我撇清关系？”

陈知回答得很快：“是啊。”

就在诺郁尔脸上迅速缔结冰霜时，陈知搓搓手伸出去，手掌盖住那张使人目眩的脸，“可你穷追不舍的脚步让我很慌张。”

他准备捏捏这张看上去冰冷至极的脸，然而还没得逞，诺郁尔已经把他的手腕紧紧扣住，“所以呢？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

手上不觉用力，陈知被拉得更加靠近天族青年，他甚至差点扑在诺郁尔身上，好在及时刹车稳住身体。

再抬眼时，诺郁尔离他只有一个巴掌间的距离，陈知一动不敢动。

“不喜欢或者是讨厌的话，火就在旁边，你随时都可以防御，我不会反抗……”

陈知双眼微微睁大，身体绷得又僵又直，诺郁尔目不转睛，唇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

气息交换，停留了片刻，诺郁尔被陈知一把推开。

他转头的动作映在天族青年眼里，格外的刺痛双眼。

知知还是不愿意接受他。

“该死的，为什么换了个身体还是会这样？”

陈知的暴躁引起诺郁尔的注意，忽然之间，他的心脏跳得不同寻常。

“知知？”

“干嘛？”陈知恶狠狠地扭过头来，脸上显眼的红色没有被擦干净，全部都落入了诺郁尔的眼中。

天族青年的呼吸蓦地一滞，身体动作比想法更快。

就算再被推开也没关系，此时他只想把陈知珍惜地抱在怀里。

“我曾经说过，再见的时候，希望你能再对我露出那种让人割舍不开的表情，而今看来，这个愿望在刚才实现了。”

诺郁尔低沉的音调挠得陈知耳朵发痒，“知知不推开我吗？”

陈知面无表情：“如果你想我手上的鼻血糊在你洁白的衣袍上，我倒是可以这么做 ”

“……”

随后在小溪边洗手的陈知被盯得受不了了，靠在大树旁边的诺郁尔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放过，“我喜欢你。”

“……”

“非常喜欢。”

“……”

他声音不大，陈知却正好听个清楚，一瞬间耳根子都烧红的陈某人连头都不敢回。

好在夜色够深，诺郁尔发现不了异常。

黑夜过去，黎明到来。

诺郁尔熟练地抱起陈知。

陈知挣扎两下，“我有腿，不需要。”

“天族地域离这里很远，走路的话，你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