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人傻钱多貌美(132)
上一世, 她听过姜知津太多的笑柄,直到她了取代他, 成为京城最大的笑话。
他听不懂那些,真好。
姜知津尽量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哪怕是一抬眼, 都会泄露心中惊涛骇浪般翻涌的情绪。
他以为她会答应。
为达目的,何必在乎手段?何况只是假扮而已,她完全可以问心无愧。他是个傻子,就算再多一桩笑料也所谓,他是个弟弟,她无须为他忠贞。
她一向视男女大防为无物,他以为她不在乎那些。
陈山海也十分意外:“你们仡族女子不是能有好多个夫君么?怎么还在乎这个?”
在温摩听过的所有关于仡族的传言中,这一个和“仡族女子换夫君就如同换衣服”并列第一。
“一,我们仡族女子确实会换男人,但那是在双方都不想过了的情况下,就好比你们中原的和离;二,其实有许多仡族女子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男人,一辈子也不会分开;三,就算是要换男人,也一定是在跟前一个彻底分开之后,懂?”
解释了这么多,温摩的耐心快要耗尽:“总之,以后你若是还跟旁人一样以为我会随便换男人,咱们这朋友就没得做了,知不知道?”
“……噢。”陈山海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失望,“我还以为这是个好主意。”
“换一个。”
“你当这是衣服呢?想换一个就换一个?”
“不如我们扮成盗匪,直接挑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将他们绑了,然后掘地三尺好好搜一搜……”
温摩还没说完就自己打住了,江福身为案发私宅的上一任房主,江家一定搜查过了。
李严都搜查不出来的东西,他们未必查得出来。
所以陈山海的思路是对的,只有趁江福不备的时候,才能发现一些端倪。
果然陈山海居高临下,一双眼睛从肿成猪头的眼眶里透露出几分鄙夷之气,用目光散发出:“就这……哪里比得上大爷我的主意!”
温摩有点头疼。
姜知津忽然问道:“姐姐,是有人过生辰对吗?”
温摩正在努力想办法,闻言“嗯”了一声。
姜知津又问:“那人不是官吧?是老百姓吧?”
温摩:“嗯嗯。”
姜知津抬高一点声音,向庭中练刀的宜和喊道:“宜和,晚上又有热闹看啦!”
宜和虽是站在树阴下,也已练出了一头汗,小小的脸颊上透出一片粉红,整个脸蛋就像一只在枝头刚要开始熟的桃子,她一脸激动跑过来:“哪里哪里?喜事丧事?”
姜知津答:“过生辰!四十岁!”
“啊啊好!”宜和更开心了,“我要去!津哥哥快带我去!”
姜知津拍胸脯:“放心吧我一定带你!”然后问温摩,“阿摩姐姐,这个过生辰在哪里可以看啊?”
“……”温摩有点跟不上他们两人的思路,一个路人老百姓过生日,这两位天潢贵胄激动个什么劲?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在姜知津做过的无数荒唐事里头,就有一桩时常被人们翻出来说笑的——姜二公子十分爱好热闹,京城谁家办个喜事丧事,姜二公子身可能就会突然出现,身边还会带着宜和小公主。
温摩的眼睛一亮。
陈山海的眼睛也亮了。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处,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一个真正的好主意诞生了。
*
街坊邻居都知道,江福江老板最近运气不大好。
一座已经卖出去的宅子里出了一桩大案,京兆府尹、大理寺卿、众御史、众太学生徒、姜家大公子、三皇子……等等等等,各路神仙都被惊动,光是大理寺的衙役就来江家搜查过好几回。
好在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做人还是要行得正,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房子都卖给旁人了,旁人在里头做些个坏事,咱怎么能知道?”江福向街坊邻居道,“不过晦气是真晦气,这不,家里人说,借个整十办个寿辰,摆几桌粗酒,放几挂鞭炮,也算是去去晦气,大伙儿到时候都要来喝一盅啊!”
这个场街坊邻居们自然是要捧的。
江福虽是个商人,却一向不善于精打细算,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寿宴办得比别家都要热闹,菜肴也不是和自家的厨子,而是从三元楼叫来的整桌席面,山珍海味琳琅满目,叫人目不暇接。
大家一面吃着平日里吃不着的上等酒席,一面聊着那桩轰动京城的大案。
“江老板真是时运背,做生意蚀了本,不得不卖房补亏空,哪知道碰上一个杀千刀的恶人。”
“据说他家绸缎铺的生意都差了不少,客人不愿上门,听说快要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