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番外(6)
砰——
关上门,梁竹音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般靠在门板上。
她红着眼眶悲哀的想,还未正式当值就被人盯上,看来想要独善其身已然不可能了。如今的形势,竟然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更加深不见底的火坑,从此在绝路上再无知返的可能。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睡得并不踏实。寅时初刻便起身换好宫装,想了想依旧未施脂粉,略作整理后便向丽正殿疾步走去。
她走到偏殿试着轻轻推了推门,当值的宫女悄悄打开殿门将她迎了进来。
殿内昏暗一片,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隔了两层帐幔,正殿的两盏通臂落地巨烛闪耀着昏黄的光。
她寻光走去,云头履无声踩在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砖上,穿过正殿路过巨大的鎏金宝座与案几,一眼便看到盘腿坐在毡子上靠墙阖目的小路子。
听到衣袍间的窸窣声,小路子猛然惊醒,见是梁竹音来了,忙起身拱手见礼。
他看了一眼铜漏,见刻度接近卯时初刻,抹了一把脸,随即一扬拂尘,示意渐渐聚齐的众人端起衣物、盥洗用具跟随其后,推开了髹金六椀菱花门。
梁竹音跟随在他身后,绕过十二组山水缂丝檀木屏风,踩上柔软的宝相花地毯,等着两名宫女将寝殿内的层层天青色帐幔束起。
一行人路过香烟袅袅的鎏金嵌宝香炉,向寝殿深处走去。
“殿下,该起身了。”
小路子走上前去立在低垂的杏黄色帷帐前轻声呼唤着。
“知道了。”
随着一声睡意未消的沙哑声,帷帐间探出一只手来,白色的宽大衣袖轻盈落地,在杏黄色帷帐的映衬下,显得指节白而修长。
梁竹音却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试图平复她第一次服侍男人的紧张心情。
宫女悄无声息地将床前杏黄色帷帐挂起。
萧绎棠慢慢坐起了身。
一头墨发安静的垂在月白色缠枝莲纹寝衣上,凤眸惺忪间,与梁竹音上次见他时的清冷孤傲大不相同,使得他昳丽的五官变得柔和而生动起来。
萧绎棠接过小路子双手奉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趿着鞋履走向了净房。
梁竹音睁大了双眸看着小路子尾随萧绎棠而去,交握的双手忍不住越捏越紧。
出恭也要跟着么……为何司寝不能是太监担任。
萧绎棠从净房中出来,抬眼看见梁竹音,瞬间想到了小姑娘,心中依旧不可避免的牵痛着。可这名女官毕竟不是小姑娘,他只得再一次将呼之欲出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里。
小路子见萧绎棠凝视梁竹音,只得用佛尘轻轻戳了戳她。
梁竹音如梦初醒般下拜,努力使声音平稳:“回禀殿下,臣为东宫司寝,自今日起开始当值。”
小路子见梁竹音干巴巴站在那里也不合时宜,便抬手命负责盥洗的宫女上前,亲手绞了面巾递给她。
梁竹音接过径直走到萧绎棠身前,双手奉上,轻声说了句:“殿下请净面。”
“唔。”
萧绎棠的手指从梁竹音的手心中滑过,手臂伸缩间,交领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
梁竹音努力克制着闭目的念头,接过用完的面巾,垂眸看向地面。
她想了想,复又看向萧绎棠。
身为司寝,需要观察衣带与纽扣的系法,以及系解金玉蹀躞带时的手法,还要默默计算他腰部的尺寸。检查梳头宫女为他束发带冠是否妥当,最后还要亲自为他抻抻衣袍,从头到尾审视一番毫无问题才算完事,送走这尊大佛去用朝食。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跪在殿门处恭送的她这才发觉,因为紧张,后背已经浸湿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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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挡驾
梁竹音此时还不能离开寝殿。又用了一个时辰逐一检查了开窗清扫、下帐、熏被、将干净的寝衣熏香等一系列差事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命妇院。
宫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次当值需向尚宫禀报以示尊敬。梁竹音见时间差不多了,关上门后向教仪院走去。
玉瑾见她来了,示意三名女官回侧殿继续背诵宫规。
张馡走至梁竹音身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更加愤愤不平。清晨听郭玥儿提到梁竹音今日上值,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今她宫规背不全,太子赏玩的珍宝也认不全,气的不知哭了多少回。身为宰相之女,却每日里与一个个死物件儿和一堆文字作伴。明明太子明年大婚,今岁就要学着御女了,女官不就是用来陪练的么,还要明里说什么不得僭越,真真儿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