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公主是个戏精(穿书)(14)
红色的袍角出现在盖头下的一线视角里,锦靴在孟流瑾面前停下。
孟流瑾皱起眉头,听见他拿起喜称,又走近一步。
清冽的气息把她包裹,孟流瑾掐住掌心,调整情绪。
盖头一角被挑起,孟流瑾睫毛微颤,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骤然一轻,眼前蓦地亮了起来。
北郁沉站在她身侧,孟流瑾抬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他身姿挺拔,墨色的瞳仁如玉石含光,墨发高绾,肤色冷白,薄唇殷红,满身灼灼风华,入目即化作清冷端雅。
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瑕疵缺陷,不愧是万千女儿的心头痴妄。
孟流瑾盯着他看,北郁沉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两杯酒被端到两人面前。
北郁沉垂眸看进孟流瑾眼底,薄唇微动,声音清冷低沉,“能喝么?”
他出乎意料得体贴,孟流瑾的心尖跳动一下,但是立刻就回了神,暗骂自己色迷心窍,连高岭之花都能觉得体贴。
“公主,交杯酒不能少。”见孟流瑾不回答,嬷嬷提醒。
孟流瑾面上不显,娇娇弱弱地伸手,端起其中一杯酒,指尖细白如羊脂。
北郁沉端起剩下一杯,坐到她身边。
孟流瑾与他手臂交挽,如此近的距离,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大概宴客的时候没少喝酒。
交叠的手臂上透过婚服传来温热,孟流瑾的手一抖,一杯酒一下进了口腔,火辣辣地滑进嗓子里,把她呛得又咳嗽不止。
拂衣连忙接走她手里的杯子,递上帕子,着急地跟北郁沉解释,“大人见谅,小姐自小没喝过酒,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见怪。”
嬷嬷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帮腔道:“公主身体不好,大人……”
“嗯。”北郁沉淡淡打断她,“都下去吧。”
拂衣担心地看着孟流瑾,嬷嬷不由分说,把她拉走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孟流瑾还在咳嗽,从穿越过来,她就没碰过酒,辛辣团在嗓子里,让她浑身都开始发热。
一杯茶被递到面前,孟流瑾也顾不得是谁递的,接过来就喝。
等她喝下一整杯茶,把嗓子里的苦辣压下去,才反应过来面前人是高岭之花。
北郁沉接回杯子,清冷的声音如同竹叶坠雨,“好些了?”
孟流瑾盯着他冷玉一般好看的手,耳尖泛红,“……嗯。”
她万万没想到和高岭之花的较量还没开始,她就出师未捷,先死在一杯酒上。
北郁沉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回过身来。
孟流瑾警惕地往后缩了缩,杏色的眸子里盛满咳出的水汽,水光幽幽直晃,像枝头被风惊动的一朵娇杏,“我……我身上不适……”
她声音又轻又细,娇红的唇瓣微微发颤,细白的手按在腕上的芙蓉镯上。
北郁沉站在桌前,目光落在她的镯子上。
白天还张牙舞爪,这会儿倒装起了受惊小雀儿,确实比想象中的有趣。
孟流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心有些冒汗。
这个男人天生贵气,浑然成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场,即便站着不动,眉眼间的清冷淡然,也带着上位者的压迫,生生令人畏惧。
孟流瑾的心跳砰砰作响,手死死扣在镯子上,镯子上有机关,装着见血封喉的毒针。
虽然他今晚表现不错,但介于之前的事,他要是轻举妄动,她还是不会手软。
北郁沉的目光从她手上移开,清淡平静,“那便早些歇息吧。”
孟流瑾身上瞬间一软,憋着的一口气喘了出来。
嬷嬷和诰命们耳提面命,把洞房说得比天还重,她还以为会是场恶战。
看来北郁沉也本来就心不在此,或者在替谁守着,所以才这么好说话。
孟流瑾卸下一身行头,沐浴更衣之后,缩在床上。
北郁沉也换了衣裳,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避她于千里,自然而然地躺在她身边。
孟流瑾的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时刻防备着。
但白天实在太累,孟流瑾躺下没多久,就慢慢睡了过去,而在她睡着之前,北郁沉都没有动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着之后,北郁沉俯身过来取下了她镯子,指尖略一摸索,就发现了机关。
——
孟流瑾醒来的时候,北郁沉已经不在房间里,她的匕首还在手里握着。
看来成功躲过了一劫。
孟流瑾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就看见身边雪白的帕子。
她想了想,拿起匕首,在手上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就要往下割。
“你在做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孟流瑾的手一抖,抬头就看到北郁沉站在内外间的隔门口,清清冷冷,容姿灼目,目光却落在她手里的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