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4)

作者:绝歌

可怜的裴三郎,昨天才拜的先生,今天上人生第一堂课,挨家法伺候了。

总结:打是要挨的,学是要上的,不然鬼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知识改变命运,东西学到手是自己的。有人教总比自己瞎撞摸索地强,上辈子挨打挨骂拼死拼活也要上学读书,没道理这辈子父母把什么都安排好了,自己却因为授课先生教课方式有点问题而不去学。

夜里,裴三郎不仅屁股疼,手还痒。

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手指和手背出现了红肿症状。

风雪天练习扎马步,四岁的娃哪经得住这寒风吹冰雪刮,冻伤了。

老爹镇武侯起床后来看卧床休养的儿子。

裴三郎赶紧把手上的冻伤给爹看。

镇武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算什么。别跟个娘们儿样娇气。”他伸出了一双满是风雪的手,上面全是冻伤,皮肤干裂起壳。他告诉儿子,男人大丈夫的手就要这样,这叫男子汉气概。

裴三郎:“……”

镇武侯扒开四岁娃的裤子检查昨天打板子的伤,见已经无碍:“起床,练功,今天继续扎马步。”

裴三郎:“……”大冷的天,屋子里没碳,被窝里没热水袋,睡了一晚上的被窝没暖和,屁股和手上都有伤,还让去雪地里练功。亲爹吗?

不管裴三郎乐不乐意,奶妈子丫环一起上,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带毛的皮衣裹到他身上,腰带缠得他差点再去掉小半条命,毛皮裤子和毛皮靴子给他套上,粗糙的细麻布帕子沾了些温水擦完脸,他爹就来把他领去校场练功。

他迈出房门时,屋外还挂着灯笼,天都还没亮。

这就是勋贵之家的富贵窝!

镇武侯裴略那蒲扇般的大掌粗糙得如同砂布般咯手,把裴三郎小小的馒头似的手握得牢牢的。

那力量和强势的态度,加上昨天的一顿板子,让裴三郎决定放弃挣扎和反抗。

被镇武侯以“慈母多败儿”的理由痛斥一顿的镇武侯夫人默默地替裴三郎紧了紧衣领,连句叮嘱都没敢多说。

四岁的裴三郎以忧伤的面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敢问贼老天,这是怎样的一个世道?

校场内,人间腊月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府兵们喊声震天,步伐踏得铿锵有力,长戈长矛舞得虎虎生风。走近了,就能看见他们一个个全都冻出了萝卜手,脸也都冻得通红,羊皮祅外裹着牛皮甲衣在寒冬中并不能抵御严寒冷风。

没有玻璃房,没有空调,没有碳炉,取暖全部靠抖。

二十一岁的镇武侯长子,也就是镇武侯世子、裴三郎的亲大哥裴昶,此刻穿着甲衣、披着毛绒绒的厚实毛皮斗篷、手按在剑柄上在风雪里来回走动,监督府兵训练。他的手同样冻成胡萝卜,脸冻得通红,眉毛还挂着雪。远年英姿勃勃气宇轩昂,近看冰箱里冰冻层刚取出来还没来得及化冻。

裴三郎与裴大郎相差十七岁,与裴大郎的大郎同龄,年龄差距大到足以成为两代人,代沟更是如同鸿沟。

裴世子在现代社会还属于在校大学生,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他的神情冷峻威严不苟严笑,堪称镇武侯的COPY版,对于跟儿子年龄差不多大的幼弟也没办法当成弟弟,更没办法当成自家儿子,真实反应跟待亲戚家的儿子差不多,四舍五入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还要将来要分走了一份家业的那种亲戚。

裴三郎作为一个上辈子能把菜刀架在弟子脖子的主,活了两辈子不知道叫做兄弟姐妹情,对裴大郎向来敬而远之,能喊大哥那都出于正常的交际需求。

裴大郎过来,见过父亲,行礼问安。

父亲镇武侯裴略颔首回礼:“吾儿请起。”

裴三郎上前、行礼、喊大哥。

裴大郎颔首:“嗯,三弟有礼。”

父子兄弟相互见过礼问过安,公式化礼仪结束。

裴三郎告辞,走人,跟着便宜亲爹继续练习扎马步。

这人生!四岁的裴三郎三十岁的老阿姨芯子,活得真叫一个累,在雪地里迈出的小步伐那叫一个沉痛悲惨苍凉。

贼老天!她竖起的中指可以摆出一个加强排。

她扎完马步,饥肠辘辘地回去吃完早餐,又迈着沉重小步伐去上课。

这又得说起人生艰难,勋贵之家富贵窝,一天也只有两餐饭。

早晨一顿,晚上一顿,中餐……那是什么?

裴三郎在这个世界活了四年,就没见过午餐这个东西,零食也非常少,饿了只能拿不加糖的蒸糕垫肚子。至于糖又是什么?大概这个世界的人都还没有发掘出来吧。

他挨家法之后,还得老老实实学启蒙课《君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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