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对王爷吹彩虹屁(110)
朝堂之上一片吸气声,皇上眉头紧锁:“那各州府的粮仓情况如何?”
“粮仓尚且充足,只是今年洪灾泛滥,天地里怕是颗粒无收,长此以往,终究是杯水车薪。”
皇上手捏紧又松开,下令道:“那就开丰运、满集两大粮仓,国库拨款四万两白银,其他事务稍后再议,退朝!”
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白瑞身后的小厮为他撑起伞,他面上愁容不解,连京城都是如此一番景象,更别说本就多雨的南方。
“岳父。”傅文昭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伫立在白瑞身后。
白瑞回头,一阵风吹过,令他难得感到有些冷:“靖王爷。”
自从白卿和白念出嫁以后,家里就冷清了许多,偌大的宅子只有两个院子里住了人,他原以为习惯了就好,却不料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愈发觉得空虚。
“卿儿最近怎么样?没在王府添乱吧?”
傅文昭伪装得很好:“她过得很好,孙太医开了滋补的药慢慢养着,王府上下的事她都处理得很不错。”
“那就好。”白瑞朝地上看了看,忽然起了想去靖王府瞧瞧的念头。
他在官场上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早已学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但在亲情上,白瑞却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傅文昭看穿他的想法。
“岳父,谢家公子前些日子送了我一坛荷花蕊,王妃最近养身子,不宜饮酒,我正愁无人作伴,若是岳父不嫌弃,可否与小婿共饮一杯?”
白瑞的眉目展了展:“那我今日就舍了这张老脸,上门叨扰了。”
王府荷花已完全开放,满池幽香,里面的小金鱼来回穿梭,看上去快活极了。
白卿端着一碗鱼食,和蜻蜓一起喂鱼,柳儿放下一盘冰镇过的西瓜:“王妃,右相来了。”
白卿十分诧异:“爹来了?是来和王爷商议事情的吗?”
“不是,”柳儿道,“听王爷说,今日见到右相,见他似乎很是思念你,便找了个由头叫他来喝酒。”
白卿摸了摸下巴,他爹向来醉心朝政,怎么会有空顾及她?别是傅文昭会意错了吧。
想是这样想,但白卿还是放下鱼食,洗了手紧赶慢赶地过去了。
这是头一遭白瑞与傅文昭说朝政以外的事,譬如哪家酒楼的招牌味道不错,或是戏园子新排的新戏有暗讽骆鸿云的嫌疑。
白瑞严于律己甚少享乐,不过这些话题,其他官员说的时候顺便进了他的耳朵,所以也知道了。
傅文昭见白瑞频频向外看,正想叫人去催一催时,白卿进来了:“爹。”
“嗯,”不见的时候恨不得好好捧起白卿的脸看看,可是一见了,他又忍不住端起架子来,“怎么光叫我,不叫王爷?你也忒没规矩了些。”
白卿清楚他的德行,看了眼傅文昭道:“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对不对?”
“是,”傅文昭也道,“我和王妃都是随性的人,岳父不必责怪。”
见是如此,白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人家小夫妻俩的事他还要去插一手,怎么说都不合适。
白卿和傅文昭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白卿才意识到了,傅文昭说的确实没有错,白瑞似乎真的是因为想她才答应来王府的。
他连一句朝政都没有提到过,头一句问的就是她上次吐血的事,白卿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说词,把原因推脱到身体虚弱,需要进补上。
白瑞,听了只呐呐地“哦”了声,接着就一直不停地给白卿夹菜,他也不知道白卿喜欢吃什么,只要是桌上有的,都往她碗里夹了一次。
最后还是傅文昭看不下去了,不停地给白瑞斟酒,这才把白卿解救下来。
白瑞酒量不差,但也不算好,被傅文昭这么一折腾,整个人已是半醉,两颊泛着酡红,配着他花白的胡子,让人忍俊不禁。
被送上马车的时候他大着舌头道:“卿儿……你想你娘了就回来,靖王爷不是小气的人,你常往相府跑也不会说什么……”
傅文昭还在旁边,心道一坛皇上都舍不得喝的酒能换来右相难得失态的样子,也值了。
白卿安抚他爹道:“是是是,爹我会常常回去看你的,您先回去,叫我娘给你煮碗醒酒汤啊。”
白瑞拍马车道:“不是看我!是看你娘!”
“是是是,爹我知道了是看我娘,您回去路上慢点啊。”
送走人后,白卿拍拍手道:“真是难得,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我爹也会想我。”
傅文昭让她挽着自己的手,一同往回走:“岳父只是比较关心国事。”
“你说得对,他的心有那——么大,”白卿夸张地画了个大圈,又拈着小指道,“我娘,我大哥,我二姐还有我,就只占了这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