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乖戾世子的心头好(106)
现下想来,真是可笑,有什么机会?他身上还背负着婚约,哪里像元憬,身世高贵又清清白白,不久前还在秋猎中大出风头,得了和尚书辛纪一同南巡的机会。
待日后再承袭王位,别说有机会再把辛夷抢回来,恐连见她一面都不易。这样强劲的情敌,余洛安无法再心安地坐在这里吃酒了。
但如今平南王府还尚未去辛家下聘,算算日子,为期三个月的科考结果应该也快出了吧?他约摸记得放榜日在十月下旬或是十一月上中旬的。
——每岁仲冬,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
元憬没有参加文考,他如今也没有承袭王位,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世子而已。辛夷和元憬也还没订亲,这是他最后一搏的机会了。
他手心攒着碧玺酒杯轻抚,尔后垂下眼帘,不再自/虐般看向那边了。
皇帝赐下的婚约不好轻易甩掉的,除非宋家大厦倾塌,甫一覆灭,这世上便再无丞相二小姐宋锦玉了。
届时,他即可恢复自由身,想要什么,大约都是囊中之物。
那日酒宴结束,元憬去寻辛夷,倒也没说旁的,只是同她简单商议了一下订亲吉日,言道下聘一切,纳采问吉、纳吉纳征和请期亲迎的礼物都备好了,只等定下议婚吉日。
“什么合欢铃、九子墨,聘雁聘金,都备好了。母妃说仲冬之初,初一便是最近的宜订亲的吉日了,便定那日好不好?”
元憬尊她,自然要先过问了她,才能去同父王母妃另行商议。
辛夷自然没有异议,“你最是上心,王妃也看重这亲事,我信你们不会亏待我,便全听你们王府安排吧。”
元憬点头称是,又欢欢喜喜地巴着辛夷说了好些话,这才放她离开平南王府。
可巧不巧的,临到了订亲的吉日前三天,皇帝却又突然在上朝时拟定了南巡的日子,正好就在订亲日当天。还吩咐了平南王和辛纪,令他们赶快着手准备。
这下两家都傻了眼,不说平南王愚忠,不可能会为元憬这延后些也无妨的订亲日额外叨扰孝恭帝;单是辛纪,而立之年了也未在朝中立势,总不能突兀地开口说,自己的女儿要订亲了,自己须得在场,那新郎官儿,憬世子也得亲去下聘,不能去南巡了吧?
就算皇帝宅心仁厚允了他,积怨已久的丞相一派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攻击他和平南王的。
辛纪几番斟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能下朝后和平南王口头又定了个吉日,只是那日子便是在南巡归来以后了。
辛夷固然失落,但也只能先以大局为重,况且此次南巡事关重大,不定还能牵扯出丞相招兵买马养精蓄锐一事,届时也能对宋家和余家有所牵制。她毕竟还是对前世耿耿于怀,私底下也谋划着一些事儿,需得为此多留意些。
可苦了元憬,自从得知订亲延后的消息,焦灼不安地在府里南苑左右徘徊,等到终于明白无力改变这个事实了,派人去尚书府捎信儿,让辛夷和辛家稍安勿躁,以作安抚。
谁曾想辛家又回了话,说并未因此介怀,也都理解体谅,待南巡归来再作打算也不迟。
元憬这才安心下来。
左不过等到了出发要去淮南之日时,一早外头便热闹非凡,万人空巷,皆去寻那道张榜来看。辛夷方才净了脸面,霜叶端着碗盘进来,支支吾吾地,话也说不囫囵。
辛夷便有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小姐,如今坊间都都盛传,今年的文曲星,是那余家的小公子,还未弱冠就……”
霜叶说不下去了,她觉得生气。那余公子从前穷困潦倒大字不识,是她家小姐将人接回府里仔细照料,还送他去念书,请了先生日日补课。否则便任他紫薇星降世,恐也无法有今日之才。
辛夷却并不觉得意外,先前他在辛家的时候,两人还没闹掰,情谊尚且深厚之时,她便发现他格外的聪颖。想想也是,若非心思深,又怎么会有后来那一步步的谋算?
“不必在意。”
“眼下尚书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马上要和爹爹、憬世子一同前去淮扬之地,不能出了差错,你且先把出行所需之物准备好,旁的事情也和咱们没有关系。”
余洛安得势她不怕,她还就怕他不得势。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他们内乱的时候了,余洛安这人野心太大,怎么可能甘愿屈居人下,如今又在科考里一举夺魁,得了实职,往后必得找机会扳倒丞相了。到时候她和元憬南巡回来时,任他们鹬蚌相争,她也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只要去淮扬之地时,能查出丞相招兵买马一事和余家也脱不了干系,再者余洛安豢养势力,收买孝恭帝身边人的手段亦是层出不穷,稍稍一查就可水落石出;这些事情有了证据再上达圣听,孝恭帝必定忌惮,再不会教余洛安成为第二个宋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