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倒像是甜蜜的烦恼。

苏衍没想到顾熙居然观察得那么仔细。那会儿就有苗头了么……他自己还真没发现。

“自信幽默、善解人意，又有才华……”顾熙回忆着，“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了。”

苏衍还是第一次被人面对面这样猛夸，有点赧然：“我没您说的那么好。”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么好。”顾熙无奈笑笑，“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走进了一个盲区。”

每每和苏衍聊天，他都很开心，但这段时间处久了，顾熙却不满足了。苏衍在他这儿的情绪太千篇一律，他对待他就像对待别的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样。顾熙有时希望他能更依赖自己一点，暗示他觉得太累太辛苦的时候都可以跟自己说，但苏衍从来都说没事。

自己感觉不到他别的情绪，或者说苏衍从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小情绪。

他以前觉得肖烨梁总是不干好事，才惹得好脾气的苏衍都会生气。现在却觉得那才是最真实的苏衍。

“那会儿在酒店，我看到他是怎么教你游泳的了。”顾熙道，“我从来没看过你那样笑……”

“在他面前你也不会小口吃饭，小口泯茶。”顾熙道，“这么说可能很奇怪，现在的我有点不喜欢你那么有礼那么温柔了……”

苏衍听懂了顾熙的言外之意，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苏衍看着茶杯里清澈的绿茶，“但是只有他，我只有在他面前放得开，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做我自己。”

三个只有粉碎了顾熙心底最后的希望。他其实想过，如果能更早一点，比如刚重逢时就表白的话，那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后来想想并不会有什么不同。苏衍这番话也确信了他的想法。

他其实早就输了，从当年苏……从当年费辰在他面前带起面具，而他甚至都没有发现那是面具的那一刻起，他就输了。

心里闷得几乎要透不过气，好在多年良好的教养没让顾熙当场失态。他沉默了会儿，问：“你告诉他你的心意了吗？”

这话直接拨到了苏衍心里最疼的那根刺。

“没有。”苏衍道，“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打算告诉他了。”

想到微博上他和夏黎的事，苏衍愤愤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块肉。

顾熙愣了下，就算苏衍藏得很好，他也能感觉到他的挣扎和痛苦。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点破，告诉苏衍真相，可是……

以他现在的心情，要让他亲手把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下子就推到情敌面前实在有点难。

虽然现在肖烨梁也不能算他的情敌。因为肖烨梁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赢家了。

两人心底各自装着事，一顿饭吃得都有点食不知味。

顾熙是没吃两口，而苏衍是拼命吃，试图通过暴食来麻痹自己。

吃完离开包厢之后，顾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恩，什么……”顾熙回着电话，眼神不时地看向苏衍。

苏衍一脸疑惑，等顾熙挂完电话之后，苏衍问：“怎么了？”

因为顾熙是公众人物，他们站的这片区早在进来的时候就打好了招呼，没有闲杂人等会过来。但为了保险起见，顾熙还是把苏衍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声道：“黑色莲花的事查清楚了。”

苏衍睁大眼睛。

“和我们一样，有那个印记就代表是重生者。至于颜色，我们普通人的是红色，而黑色代表着那个人在重生之前是个犯罪者。”

苏衍顿了下：“也就是说那个撞我的人在他重生前，也就是上一世的时候他就犯过罪？”

顾熙点点头：“从他撞了你以后能让犯罪现场一点证据不留，连肖家都查不出来来看，应该不是普通的犯罪者……很有可能他上辈子就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也许是专业的杀手也不一定。”

苏衍心有余悸：“我不记得我有惹上这样的人。”

“你可能不是直接惹上了他。”顾熙若有所思，“也可能是有人……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查清楚那个人是谁的。”

苏衍心里一顿，想到自己刚拒绝了顾熙的告白，忍不住道：“学长，要不然……”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顾熙笑笑，“你不会连这个权力都要剥夺吧。”

“我……那麻烦您了，谢谢。”苏衍真心实意道。

正这时，他身后的电梯响起叮地一声。

苏衍下意识地要转头看，顾熙突然抱住了他。

苏衍一脸懵逼：“学长？”“这就当是你给我的谢礼吧。”说完侧首往苏衍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