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娇娘,愚夫当家(47)
“我?”安然苦笑了一下,“以前人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承受了无边无际的内心孤独后,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心静的法子,研习刺绣300多种针法去了。”
“原来是这样?”流香嫂后悔没像婉娘这么有上进心,用研习针法来打发寂静之夜,何言从军,她害怕独自面对长夜漫漫每天都是在地里把自己累倒,好让自己一觉睡到天明,然尔,人的内心总是太多的恐惧,就算把自己折磨的再累,那些恐惧依然伴随。
“同是女人,婉娘,我真的不如你如此有悟性,温婉从容,敢直面漫漫长夜,用研习刺绣让自己静下心来。”
安然:“……”
细品了流香嫂的话后,安然调回到了同一个频道,拍了拍流香嫂给予安慰,“别难过,何言虽受了伤,但他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
“是啊。”流香嫂噙泪的双眼想用力挤回去,终究还是失败的掉了下来,“当初他从军,我就知道会出事,但我最怕他人没了,还好,只是断了双腿。”
“人在就好。”安然不知如何安慰流香嫂,随手拿了一条手绢递给她。
不止是流香嫂,她的这个身子林婉儿又何尝不是既害怕又庆幸?
日日夜夜思挂自己的夫君,害怕有一日传来夫君的噩耗,最怕朝庭传信说人没了。
林婉儿接到传信,得知卫临只是傻了,她抱着那封信又哭又笑了很久。
战乱年代的女人,她们承受着太多恐惧,惊慌和孤独。
许是林婉儿对卫临和孩子们放不下的执念,才有了她的穿越。
她能够想像到林婉儿临终之际,是有多么不舍和疲累。
流香嫂见婉娘给的是绣好的手绢,接过来放下,只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拭去,“是啊,人在就好,就是日子过的苦些。”
“苦日子会过去的,你这么努力,天道自然酬勤。”安然宽慰她道。
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村里人的眼里,她家不缺吃不缺穿,人人羡慕,可她们又哪里知道她的内心的苦。
卫临身上的秘密,是她们一家人未知的危险,她不知道这危险什么时候就会来临。
“希望如此。”流香嫂心里重燃希望,内心感激婉娘如此有耐心教她刺绣的同时还如此细心的宽慰她,抬头时,看到婉娘双目楞神,便觉自己私心了,“婉娘,你看我,自己学不好,心里焦急,一通牢骚,反倒连累你心情不好,面容凝重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婉娘一家虽日子稍过好了,可在这里生活的人,谁又是真正的快乐?
“没有,我只是想别的事去了。”安然回神,对流香嫂笑了笑。
卫临罐里的蜂蜜吃完了,拿给安然,“没了。”
安然没去接,只轻轻吐了个嗯字,“卫临中午再喝药,还会有。”
“真的?”卫临意犹味尽的舔了舔舌头,“那中午喝药。”
娘子煎的药只有一点点苦,娘子没骗他,不烫,不会进鼻子,喝完了还有蜂蜜吃,很甜很好吃。
“中午娘子再给你煎,你去院里把那些柴劈了,这天这么冷,真怕是要下雪了。”安然往炉子边又凑近了点。
“好。”卫临本想抱着娘子帮她暖暖背,但娘子让他劈柴,只好听娘子的,去院里了。
“还是卫临好,人虽然傻了,但至少还能帮你干些活。”流香嫂想到何言,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的,卫临这个样子,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安然望着院里的卫临道。
流香嫂觉得自己说错话,忙弥补道:“何言昨日一直在研究卫临颅内的淤血如何散去,调配了好几副药,今日他说自己亲自试试,也不知道试的如何了?”
“何大夫真是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应该的,他是医者,行医问药本是他的职责,而且他这个人啊,若是接到的患者他医治不好,他定会不吃不喝也要钻研下去,直到医好病患为止,所以婉娘,你也不用担心,何言别的本事没有,但医术他还是颇佳,卫临会好的。”
“我相信何大夫的医术,真是太麻烦他了。”
“对了,要是卫临好了,其实你也面临两难。”
“怎么说?”安然问。
“卫临若是恢复记忆,他肯定会被朝庭召回军营,而你,虽可以回家,但又将与以前一样过着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婉娘,你真的想这样吗?”
“卫临若是恢复了,我也便不回老家了,就跟着他,守着她,不许他有任何危险。”
流香嫂的场战刀剑无眼的话没有说出来,只点头认同的说了两个字,“也好。”
卫临是副将,是可以带家属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