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透支了未来一年的耐心向欧尼斯特解释，自认为距离超凡脱俗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欧尼斯特说：

“艾尔不是经验不够，只是之前遇到的人实力太差，不需要他多费心思能能战胜。”

艾尔怎么会经验不够？那必然是因为敌人太差，差到艾尔轻轻松松解决，没能好好练手。

欧尼斯特理所当然地说。

雪莱：“……”菲尼克斯你在哪儿我快承受不住！

“和我组队，有和艾尔实力差不多的我在，提升经验的效率才最高。”欧尼斯特平静地表示。

“他需要的是不同水准的对手和同伴。”雪莱深呼吸道。

欧尼斯特反问：“我和艾尔的队伍难道就不能在挑战赛上和不同的对手交战？至于同伴的问题，那更好解决，我可以模拟高级学院所有物理系学生的作战风格，艾尔有我一人，相当于多了几百个同伴。”

雪莱终于说不出话。

欧尼斯特冲她点点下巴：“现在，你可以当着艾尔的面收回那句话吗？”

他等了等，再次催促，“雪莱系长？”

“你刚才说什么？”雪莱找回自己的声音，瞠目结舌，“你可以模拟物理系高级学院所有学生的作战风格？”

欧尼斯特漫不经心地说：“当了这么多天的助教，怎么可能还摸不清学生的作战风格。”

知道学生的风格是一回事，能模拟是另一回事，能随时在几百种作战风格里随意切换又是更上一个层面的事。

雪莱再一次认识到，她这个同族的本事，啧。

“你族长居然同意放你出来上学？”她用诡异的目光看欧尼斯特。

这么年轻这样有潜力又强大的同族，栖息地里的老家伙不拘着灌输族群观念、不找族内强者一对一教学、交手，不干脆放手让他自己去闯世界，而是塞到学校里来？

欧尼斯特看看雪莱，眼神淡漠。

栖息地族长不同意他来克列斯？那就公开决斗，一对一战斗，谁赢听谁的，很简单的一件事。

“所以你同意收回当初的话了吗？”他问。

回忆到这儿，雪莱嘶了一声，打住愈发延伸的思路，冲安斯艾尔的点点头。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那样说，理由我给你了，不过现在我告诉你，你想和谁组队都可以。”她笑了一下，“包括欧尼斯特。”

眼看着雪莱反口，安斯艾尔愕然片刻。

“为什么您……”

“因为欧尼斯特可以随意切换他的作战风格和方式，有他做你的队友，你能学到更多。”

雪莱面色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深处的无奈和叹息。

毕竟是同族，就算再看不顺眼那家伙，偶尔，偶尔也还是来点助攻吧。

哎。世风日下。

您还没说让好友主动拆队的理由。安斯艾尔下意识想说。

雪莱看着安斯艾尔淡金色的瞳孔，眼底浮现出一缕复杂：“你多看着他点。”

“当然。”

安斯艾尔刚一走出系长办公室，就想折回身向雪莱问个清楚：您要我多看着点儿欧尼斯特什么？事关您之前让欧尼斯特和别人组队的原因？欧尼斯特如此强大的实力，来克列斯也和这有关？

但他生生扼制了这样的冲动。

就算是好朋友，也要给彼此留隐私的空间。

如果好友不说，那么他不该问，不会问。

安斯艾尔揣着一颗忧虑的心下楼走了，雪莱在办公室里面注视前者离去的背影，同样忧心。

才这么点儿时间，同族的小子已经陷到这种程度？

看啊，来质问她，只问和他相关的，不问和自己相关的，一点儿不愿意改变自个儿对除了希林以外的人冷漠的态度。

她为什么建议欧尼斯特和其他同学组队？因为她在他眼里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其他的，无论人或事，都无法停留片刻。

欧尼斯特只愿意和艾尔·希林组队，他只看到他一个人。

雪莱认为这很不好，这小子才几岁？就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压在一个人身上，太危险了。

就算是伴侣，最好也别这样。

一个人除了爱情，还应该有亲情友情，就算有的方面不能强求，但把自身感情全部寄托给另一个人……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菲尼克斯悄然出现，抱着雪莱低声道。

雪莱沉默一会儿，说：“我知道，我不该插手。我只是担心，”她顿了顿，“担心一旦希林有个万一。”

那是她的学生，两个都是。

“那就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抵御任何风险。”菲尼克斯低笑起来，“我不就是最近的例子？”

雪莱有片刻的失神，以那小子的天赋，恐怕会成长得比菲尼克斯还强，她确实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