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574)

作者:知我情衷

“你可是读书人,两榜进士,这样的话,和市井中女子‘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民有什么分别?我听听都为你痛心。”

齐延就大笑起来,“我当真过这样的话?”

沛柔点点头,“我记得的,都记了两生了。”

“那想必是看着你青丝如瀑,却不得摸一摸,所以才发的酸语罢了。夫人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怎么就不得摸一摸了,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进正房来,还要这样的话。”

齐延便道:“我从前是自苦,却也苦了你,是我对不住你。”

前生到底还是不快乐的事更多,她也不想再想了。就问齐延,“每骑马去宫中上值,膝盖觉得冷不冷,要不要我替你做一对护膝?”

齐延却露出怀疑的神色来,“你会做么?”

见自己被人瞧,沛柔就收敛了笑意,微微扬起了下巴,“我衣服都做得,一对护膝还做不得了?不会做不能学么。正好我想给父亲和大哥各做一对,先拿你练练手。”

齐延就笑起来,“衣服确实做得,从前也不知道是谁,跟着织夏学做衣服,一边做一边扎自己的手,觉得疼了又哭,那一件衣服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你的泪水。”

“还拿我从前的衣裳比划,一剪子下去,把我的衣服也剪破了。任由我满屋子的找,只自己没见着,有些人生了一张真无辜的脸,背地里却也做这样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沛柔大惊失色,“谁告诉你的?”

齐延把她拉过来,在自己怀里坐下,“没有谁告诉我。后来我大把的时间在嘉懿堂里,把你的物件都仔仔细细的看过,你又没将那件衣裳扔掉,所以我知道。”

沛柔还有几分狐疑,“那你怎么知道我扎了手要哭的,这也能从衣服上看出来?”

“不是。”

齐延把头放在她肩膀上,摇了摇头,蹭的她有些痒,“平里你不是有许多话想找我,又寻不到我,所以只好自己先写下来,渐渐的养成了习惯么?”

“我是看了你的手札,所以才知道的。”

“你全都看完啦?”

那里面许多事,她自己也觉得很是无聊,曾经是想要在离开的时候把它们都烧掉的。可后来到了真正要走的时候,她却又没有那个时间了。

“所以我才模仿你,把给你的信都写成这样。其实我不仅看了这些,还看了从前你在翠萼楼里写的。”

“哎呀,别了。”沛柔捂住耳朵,“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那时候的她就更是幼稚傻气了,如今都被他知道了,她简直羞也要羞死了。

齐延就将她的两只手都摘下来,问她,“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想知道你在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沛柔就望着他,认真地道:“虽然时移世易,可昨的我,今的我,十数年前的我,都是我。当时你的心境,我从未有一忘记。”

成婚以来,无论是知道齐延也如她一般活了两生之前还是之后,尽管她总是要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不自己,可她却从没有这样直接的和他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齐延的喉头动了动,像有话想,却最终没有,只是把她揽在怀里,许久都没有话。

“乡君,四爷,晚膳已经摆好了。”

是绾秋闯了进来。

齐延放开了沛柔,目光渐渐有些不善起来。八月份的时候沛柔已经和绾秋过对她婚事的安排,那时候齐延也是在场的。

他们以为这样,绾秋就能明白齐延根本对她无意,能嫁一个好人,已经是她最好的出路,也是她最后的一点仁慈。

绾秋当面应了,只是也求了沛柔,想在纭之后出嫁。她到底也还是想给彼此留些颜面,所以她后来在有些事做得不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后来何霓云同她了那些话,她也就不再顾念与她的谊了。

绾秋进门之后,纭也很快进来将她拉了出去。沛柔和齐延对视了一眼,都知道绾秋确实是不能再留了。

*

夜里他们睡到一半,却忽然听见有人扣门,是绾秋,“四爷,乡君,徽至堂里来了人,是世子有些不好,想请了林大夫过去看看。”

齐延是习武之人,还有几分警醒,沛柔却睡的迷迷糊糊。齐延就披衣起,去问绾秋,“来冉底是怎么的?”

绾秋的声音就无端端添了几分柔媚,“来人是徽至堂里世子夫人边的银香姐姐,她只想请林大夫过去给世子爷看病,别的倒并没有多。”

“奴婢已经着人去请林大夫,先往徽至堂去了。”

齐延的目光很冷,绾秋低着头,浑然未觉,“不错,条理清晰,做事也很有决断。声音犹如黄莺一般婉转动人,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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