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格雷森？”小托马斯的口音带着些沙哑，他那双蓝色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让你仿佛认为你是他心里的唯一。

迪克被镇住了,他吱吱呜呜的开口：“是我，韦恩先生。”

利爪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他看着小托马斯走到那个理查德·格雷森面前温言询问，那双蓝眼睛定定地注视着迪克，温柔又绅士,那优雅的举止赫然就是白天的韦恩家的公子哥。

但是跟在小托马斯身旁的那个理查德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冷酷残忍,他的内心住着一只恶魔，或者说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恶魔。

披着蕾切尔皮的夜翼坐在角落里面小心地观察着屋子里面另外三个人，他觉得这个气氛有点不对,不,是很不对。

出问题的是夜枭吗？曾经被夜枭拿着手划拉脸的夜翼感觉有点不像,难道是布鲁斯？

他看向站在小托马斯身后的年轻的布鲁斯,黑发蓝眼的韦恩家的小公子哥穿着一身和哥哥款式相近的西装,脖子上面围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微微垂着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和夜枭交谈的迪克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和自己的蝙蝠侠在白天时候的布鲁斯有点像,他谈吐风趣幽默，对杂技方面也颇有见地,夸奖起人来更让人如沐春风。

“您的邀请我收到了，”迪克浅笑着，“有空的话一定会到贵庄园去拜访。”

利爪猛地抬头，他刚才有些走神,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托马斯已经把手搭到了那个格雷森的肩头。

这个在马戏团空中飞人的格雷森脸上有一种利爪无论如何都不能拥有的笑容，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蓝色杏眼的眼角微微上扬，一双浅玫瑰色的嘴唇扬起的弧度更是显得自由，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已经开始腐烂了的理查德不会拥有的阳光的气息。

小托马斯看着他，也笑了。

夜翼注意到站在小托马斯身后的布鲁斯一直一言不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可有些不对劲——布鲁斯或许会沉默，但他在这种社交场合从来不会如此低沉把自己隐身，如果是没有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可能更不会如此沉默了。

问题就出在布鲁斯身上——难道说这个世界是地球三那个早在8岁就死去的小布鲁斯所幻想出来的世界？

别开玩笑了！

可既然自己能成为蕾切尔·格雷森，那在布鲁斯·韦恩身体里的人也不一定是布鲁斯·韦恩。

“小韦恩先生，”利爪感觉有一只纤细的手放在了他的腰间，“你也有看我今天的表演嘛？”

是蕾切尔。

金发女孩的口音带着些吉普赛风味，她单词的连音有些缠绵，一双同样漂亮的杏眼从下面向利爪望去：“你好像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夜翼看着这个布鲁斯，他更加确定了不对劲。

陪伴布鲁斯那么多年，那么多小动作他都熟悉到骨子里，自己面前的这个布鲁斯……就算是别的世界的布鲁斯也完全不对劲。

利爪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那张熟悉又又陌生的脸，他的脑海里闪回过了在那个模糊的灯光里摔下去的三只断了翅膀的鸟。

“蕾切尔……”

“嗯？”夜翼微微歪头，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布鲁斯·韦恩先生？”

蕾切尔死了……自己的双胞胎妹妹死了，摔得断掉了每一根骨头，就像一坨烂泥，是夜枭，是小托马斯，是那个男人！

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蕾切尔是真的吗？

夜翼看着自己面前揉着太阳穴的布鲁斯，终于确定了，线索就在布鲁斯身上。

“我有点不舒服，”利爪对于蕾切尔保持温柔，“能借我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交谈的那边的理查德与小托马斯，转头不再去看。

夜翼伸手握住了这个布鲁斯的手，单手将他压在了自己原本坐的椅子上：“当然，布鲁斯先生。”

金发女孩加重了布鲁斯的读音。

“你是想泡我吗？”沉默了10秒钟之后利爪语出惊人。

夜翼梗了一下，就算自己真的有这个想法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就不能含蓄一点吗？以前布鲁斯面对美女间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没有。”

但是利爪对蕾切尔却很有耐心，他伸手轻轻抚摸女孩金色的发尾，就像在10多年前自己对自己妹妹做的那样：“韦恩家没有好人，对格雷森来说更不合适。”

夜枭对于理查德的爱到底是爱吗？

只是在他身上追求布鲁斯的幻象罢了。

他对布鲁斯爱吗？

利爪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

夜翼不再故意做出那做作的模样，他把自己纤长的手指插入布鲁斯的指间，十指相握后露出了一个招牌笑容：“很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