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黑桃后(505)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相信秋耀,也怪秋耀戏太好,一张嘴虽然称不上是巧舌如簧但总归说的话让他心里好受,再加上秋耀不断给他带来的甜头,慢慢的那身防备自然是没有了,以至于到了后来秋耀和白憬宸的相处也全部都认为是在反间计套白憬宸的话,却不想,真正被套路的是他本人。
远在大理寺的白癸可谓是恨透了白憬宸和秋耀两个,这一出里应外合可是把他骗的好惨。
捶胸顿足发疯般嚷了十几分钟,白癸没了力气,这才扬了一把干草,直到整个地牢乱七八糟的,又是一阵的求饶服软声。然而牢房内静悄悄的,别说狱卒过来了,就是整个这一层牢房就没有一个活物。
至于那些跟随白癸的同伙,都被安排在白癸的下层,和他们的带头人一样,求命告饶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守的狱卒听的不耐烦,各自拿了棉花塞了耳朵:两耳不闻清净!
白癸在叫嚷之后,瘫倒席地而坐,蓦的眼前一亮,嘴里振振有词:“卜先生,卜先生还在,还有那人衣,那小子武功不错,对了还有我那一百死士,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哈哈,我还会出去的,白炎,我会出去的,等我出去,我要你跪拜在我脚下,我也要你对我俯首称臣,白炎,白炎,呵呵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传荡在这一层的牢房,昏暗幽深的环境,带着一丝诡异。
魔怔的白癸还不知,他所盼望的人,一个早已化成了粉末,一个被俘虏,另一队已经提前下去为他铺路了。
在回到唐灸屋子这边,白憬宸的道谢,那几人可是毫不犹豫的照单全收,毕竟他们可是很卖力的在做事。不过这其中遗憾还是有的……
比如早归的浮生、浮凉,比如现在的唐灸、花满楼……
“这是自然。”叶鑫焱说着,担忧的瞥了一眼唐灸那边紧闭的房门。
“吱呀——”
推门声响起,外间等着的众人纷纷起身,尤其花老坊主走在前面,迫不及待想要看花满楼。
床上,花满楼依旧静静地躺着,换了白色的衾衣遮盖了早先的伤,里面全部是包裹细密的绷带,断了的手臂用木板固定,缠了厚厚的绷带,脸上的伤口也包的仔细。若是忽略那些绷带,真是像安稳睡着的一般。
“如何了?”花老坊主走进,步伐很轻,轻轻拉了花满楼靠床一边没有绑绷带的手。
往日里活蹦乱跳的孩子,此刻却是一副他期望了无数次的安稳,可是那惨白的脸色他却是一刻也不愿多看,只想着他赶快醒来。
就是只是那些绷带的数量也不难猜他受了多重的伤,一向严肃的老爷子,活了一大把年纪,竟是又一次的红了眼眶,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泛着心疼。
“三天,三天醒不过来……”唐灸没有说完,声音带着颤音,眼底的热泪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他不想活!他不想活啊!他是医生,可是却独独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独独救不了放弃的人,救不了他……他竟会放弃了生,他放弃了这世间的所有牵挂,他的事业、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生命,乃至是,他……
他要如何做,他要如何做,谁来告诉他他要如何救他……
他救不了他啊!
“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唐灸失控的捶床,酸涩的眼眶埋首在被角,泪水陷入留下一片濡湿,颓废的跪倒在地。
没人知道他在处理花满楼那些伤口时心里是何感受,没人知道在他亲眼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是何滋味,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忍着控制自己几乎是麻木的包扎这他的身体,那些几乎不留一寸好地的身体有无数次让他下不了手,绷带一卷一卷的少,他有多想少缠一圈,却发现没有一处,没有一处……
他自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不颤,在他一次刻意的加重力道时,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是多么希望他能怒声骂他,让他轻点,可是依旧没有,没有那熟悉的嗓音,也没有那熟悉的话语……
他是那么怕疼的人,每次受伤他替他上药时,总会埋怨他力气大,而他则是回怼骂着他不长记性又受伤。此刻他又是疼到了何地步,才会这般放弃了这大千繁华世界……
“我……满儿,唐小子,你说什么?满儿他……”花老坊主愣住,下意识握紧了花满楼的手,却在下一秒又连忙放开,手笨脚乱的揉了揉,而后看着唐灸。
见唐灸崩溃大哭,心头徒然一阵晕眩。
“花伯父……”白兮兮急忙上前,扶了花老坊主。
“白丫头,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儿怎么可能……”花老坊主祈求的看着白兮兮,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骨血,他怎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花满楼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