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位名作家(12)
虞庆没察觉两个哥哥间的小动作,给自己倒了杯水,答道:“他们已经回去了。”
郝光远面露遗憾,边上的虞优却是挑了挑眉,掀开食盒拨弄了一下:“那这食盒呢?怎么还回去?”
虞庆道:“沈姐姐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让我们随便处理。”
虞优意味深长地扯开嘴角,有些讥诮,悠悠来了句:“没想到这刑部大人平日里看上去作风节俭,实际贪的油水倒不少嘛。”
郝光远不解:“虞二你在说什么呢。”
虞优从食盒里端出一个盛了糕点的青瓷盘出来,落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响。
“就这玩意儿,至少值这个数。”他指了指,手上比了个七。
郝光远吃惊:“真的假的?”
虞优轻哼一声,“这还是保守估计的了,绥喜镇金川家的瓷器闻名天下,大多都是有价无市,我多方途径才筹到一套,平日只敢放在家里观赏。沈南卿倒好,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
郝光远“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置信。
虞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郝哥儿你还是别想了,沈南卿故意用这样的盘子装糕点,定是吃准你知道盘子的贵重后会还回去,届时你们二人一来一往必将相熟。我看今日这出相遇从头到尾都是她有意设计的,尽等着你上钩攀龙附凤呢。不然你以为现在午后没过多久,她为何这般急着离开,不就是上演欲擒故纵的把戏嘛。像这种工于心计的女子,哪怕只是交个朋友也能将你吃的滴血不剩。”
他说着对弟弟道:“明日我叫人把盘子洗干净,你连并食盒一同带去学堂还给沈南飞。如果他传话说他姐姐想见小王爷,你就说王爷没空。”
虞庆虽然很想说沈姐姐应该不是哥哥话里那般糟糕的人,但大人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只好闷声点点脑袋。
那边郝光远还是有些犹疑:“可是我真不觉得沈家姑娘是那般城府深厚的人啊……”
虞优面露同情:“你也说了人家城府深厚,要能被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小白的人看去,那还算哪门子的深厚啊。”
郝光远瞪他:“那你怎么就瞧出来了!”
“我?”虞优得意扬扬下巴,“我是商人嘛,无奸不商,沈南卿在我面前还嫩了点。”
没等他话音落下,脑袋被后头飞来的书卷重重一击,顿时吃痛弯腰。
虞优痛闷一声,捂着后脑勺疼极了,大叫道:“九黎你打我作甚!”
目睹全程的郝光远顿时乐坏了,贱贱地插嘴道:“不打你打谁,就你这坏心眼,成天冤枉这冤枉那的,黑心死了。”
姜九黎躺在榻上,阖着眼一言不发,白皙的指尖搭在眉心上,袖袍散落在一边,投下影影绰绰的阴影,有些意味不明。
一直装鸵鸟啃桂花糕的虞庆小心翼翼地看了那位一眼,没忍住冒了个泡,道出真相:“哥,我觉得九哥应该是嫌您嗓门太大吵着他休息了。”
他二哥就是这个毛病,吹牛皮自夸时不自觉的就会把音量放到很大,而且还是那种超级有穿透力的声音,他方才听着就怪胆战心惊的,可不,真把九哥给扰到了。
虞优呛了呛,被自家弟弟碍了面子,往人脑袋上一拍,怼道:“你懂个啥。”
但音量还是下意识地低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怂。
榻上的人似乎对眼下的安静非常满意,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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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云郊的大道上。
沈宴秋在马车里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由揉揉鼻子。
心儿见状连忙把帘子拉上:“小姐是不是吹风着凉了,回去后我给您熬碗姜汤。”
“嗯。”她轻声应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快速在棋盘上落了白子,道,“心儿,该你了。”
心儿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黑子。
说实在她真的有点不懂,自小姐研发出这名叫“五子棋”的新棋型已经整整三年了,她现下虽学全了规则和路数,却每每都赢不过小姐。但小姐不知为何总是乐此不疲地找她玩,仿佛就为了虐她渣渣一般,让人怪委屈的……
到了城里,马车缓步下来,因为闹市不得疾行,沈南飞也下了小红马,改用牵的。
沈府就在前方,心儿总算得以脱身,将棋子往棋罐里收。沈宴秋则淡淡倚靠在榻上又开始改玩九连环,总之就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就是了。
街边喧闹,到处都是集市的吆喝声。外头沈南飞突然掀开帘子一角:“二姐!我给您买了串糖葫芦,您快尝尝!”
沈宴秋抬了抬眼,那边心儿已经帮忙接过。
因为马车还在路上走,沈南飞趴在窗边跟着不便,热心催了她几句,便将帘子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