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停下脚步，低着头没有看季无锋。

第一次，他没有因为这个人叫自己的名字而感觉到开心。

季无锋伸出手来，想要触摸他的发顶，却被封尘不准痕迹地躲开了。

他轻轻偏了偏自己的脑袋，小小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与季无锋的距离。

季无锋的手顿了顿，脑海中闪过王魃的话——

“你喜欢男人，当老子看不出来是吧！”

他想起来前世的自己，被人陷害，火拼的时候被打伤了腰。

他的身边隐藏着太多太多的危险，连王魃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上一辈子那些老狐狸也一定能看出来。

到时候他们将封尘当成自己的软肋，对其下手……

季无锋想到白天封尘昏倒在地的画面，手轻轻一颤，收了回去。

“医生怎么说。”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硬，封尘像是没听见一样，捂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胳膊，不说话。

季无锋一把将他按在墙上，逼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声音低哑“说话！”

“你放开我！”封尘的眼圈红彤彤的，鼻尖也粉透了。

季无锋却没有放手，任由他挣扎着，只是很冷漠地逼问。

“是！我得了艾滋病，你满意了吧！”封尘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季无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么？”

季无锋心头一颤，他生生忍住内心的疼，放开手上的人，沉声道“我们分手吧。”

第36章 我玩腻了你

我们分手吧……

五个字，拆开来读，似乎每一个字都认识、熟悉，可是拼凑在一起，封尘却发现自己听不懂。

他睁大眼睛，瞳仁微缩，张了张嘴，突然伸手，一把抱住刚刚被他推开的季无锋。

“对不起，刚才是我任性，我以后不会了，你别不要我……”

封尘拼命地想要抱住眼前的人，可是他却感觉到被他抱住的人正一点点地、一点点地离自己而去。

季无锋力气很大，将自己腰上的双臂毫不留情地掰了下去。

“封尘，你应该很清楚，当初我对你，不过就是玩玩。”

封尘闭上眼睛，不想听也不想看，他想闭掉自己的五感，感觉不到那个人将自己的手扔开，听不到他冷漠的拒绝。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季无锋不过是玩玩，所以哪怕是最近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一点，封尘也从来没有脸大地觉得，对方是喜欢上自己了。

他对待自己如同逗猫，喜欢的时候就调戏调戏，不喜欢的时候就扔在一旁，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最近突然对他好，不过是因为觉得无趣而已。

这些他都可以忍受，他只求，只求季无锋不要分手。

哪怕是做他的一个宠物，也要比做一个陌生人好。

可是季无锋却将他当一只逗趣儿的猫的权利都剥夺了。

“封尘，我现在不想玩了。”

“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么？我可以改，我都改……”

“不，你做的很好。”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做的比你还好，季无锋在心中默默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也玩腻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决绝，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告诉封尘，非分不可。

封尘眼中的希望如同寒风中摇曳着的小火苗，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他惨然一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地回应季无锋——“好。”

如果这是季无锋想要的，那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从未许下过什么诺言，也从未有过什么所谓的定情信物，除了那些尖刺的嘲讽外，这世界再无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证据了。

封尘感觉自己心里难受的要命，却偏偏哭不出来，也不肯哭出来。

眼泪，只有有人在乎，才有意义。

当没有人在乎他的喜怒哀乐时，再多的眼泪，也不过是带盐的水，除了苦到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封尘的无声地哽咽了一下，而后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季无锋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

他抬起手，想去触摸那远去的背影，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上一世陪伴自己走过所有艰辛岁月的那个人，被自己深深地伤害了，那个自己深爱的人，被他生生抛弃了。

他有很多理由劝说自己，他的身边不安全，他有渐冻症，未来没有办法照顾封尘，反而只会拖累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理由，此刻却没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为什么拥有这么多理由，他还是难受的喘不过气来，甚至这么的想哭呢？

第37章 内疚得发苦

封尘被撞伤的事情很快便传遍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年级，整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