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何红军看着轻斥道，“不许这么说自己，你什么时候连累我了。我退下来是因为身体原因。”

“如果我不提出离婚，你就不会……”

何红军直接打断她的话道，“不会什么？敌人每天上千架次的飞行，那Z弹一个接一个，一个Z弹下来，能炸出两丈宽的大坑，你觉得我即便精神高度集中，我的体能巅峰，在已知的情况下，我能躲的过吗？”

“你宽慰我，我知道。”秦凯瑟看着他眼眶蓄满泪水，“当时的条件那么艰苦吗？”

“你以为呢！他们的飞行员可都是二战下来的，作战经验丰富。”何红军眸光深沉地看着她继续说道，“超低空飞行，啧啧……那战机贴着树梢而过，我拿着步枪就能将他打下来，却只能干着急。枪响后就暴露了，人家的Z弹那就跟下饺子似的，从早上太阳升起那一刻，到夕阳落下去，那是白天不间断的轰Z。”轻叹一声又问道，“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秦凯瑟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眼红、羡慕，特么的咱们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多飞机。”何红军红着眼眶一脸艳羡地说道，“娘的，天天在老子头顶轰轰轰……有一天我们的飞机也特么的铺天盖地的，从五大湖轰到他墨西哥湾。想想都特带劲儿过瘾。”

如泄了气的气球道，“可惜只能想想。”

“不说这个了，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千万别在自责了。”何红军拍拍她的手道，目光落在摇篮里自己傻乐的儿子道，“至于天佑那是跟咱有缘，好好教养是不会教出白眼狼的。如果真的喂不熟，那就只当没这个儿子，反正咱们没有对不起他。”缓缓地又道，“心态放宽点儿。”

秦凯瑟垂下眼眸，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道，“嗯！”

“那么如果别人去了，你也不许羡慕、嫉妒。”何红军将话题拐了回来道。

“你一直强调这个。”秦凯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这个人我认识对吗？”

“不认识？”何红军飞快地否定道。

“你这样，我就更加肯定了认识喽！”秦凯瑟语笑嫣然地看着他道，食指点着自己的鬓角，“让我来猜猜是谁？是……”

恰巧此时何天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下子打断了秦凯瑟的思绪？

秦凯瑟腾的下站了起来，抱起了何天佑，轻轻哄道，“不哭，不哭乖不哭。”解开包被道，“呀！臭小子办坏事了，走走，妈妈去给你换换。”说着抱着孩子离开了饭厅。

至于是谁秦凯瑟心中有了计较，她认识的，多是医院的同事，跟她的差不多，业务能力强，但是政审过不了关。

今儿上午看见花半枝在院长办公楼层，答案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嫉妒、羡慕或许有吧！但更多是心服，一年多的功夫，小姑娘是真努力，亲眼看着她从什么都不会，到现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是人家刻苦努力的结果，与其别人去，她倒是希望她去，她会好好学习的，而不是为了履历上漂亮。

院长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

秦凯瑟给儿子换好了尿布，洗洗手抱着回来放在摇篮里。

“快吃饭。”秦凯瑟重新坐在饭桌上，拿起筷子道，“放心啦！我现在不会嫉妒别人的？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嫉妒，别忘了现在是谁的天下。”

“别这样，我永远支持你啊！”何红军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就是，我干嘛总介意外人，而伤了自己人。”秦凯瑟打起精神看着他说道，“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给我时间。”

何红军看着积极努力的她，强迫自己去接受，真的很心疼，却也别无他法。

无法改变现状，只能改变自己了。

“说点儿开心的，这不机场又来了新飞机，你没看见希言那痴迷的样子。”何红军开心地说道。

“你难道不开心。”秦凯瑟看着他兴奋的模样笑道。

“我当然高兴了，不过跟希言比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何红军看着她手指比划了一下道。

“快地儿吃饭，趁着天佑不闹。”秦凯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催促道。

*

花半枝在没有想到别的办法前这申请书就一直拖着。

这天如往常一样，花半枝出了病房，她现在真成了‘机器’了，不在单独的服务于秦凯瑟，在医院的时间多过在医务室。

花半枝途径秦凯瑟的办公室的时候，被她给叫住了。

“秦医生！”花半枝闻声转身走进她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双人办公室，两张办公桌面对面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