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99)
“肚子如何?”,良久他才问。
怀里的人摇头,“一阵一阵地疼,像被刀刮了似的。唉,都怪晚间我吃了自己烙的饼,八成中毒了!”
子夜没来由地扯嘴一笑,他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要怎么同她解释。
回了句:“嗯,以后注意些。”
一连跑出去几十里路,天将蒙蒙亮时,终于看见了人家。
四月的漠北,正是芳草疯长的时候,一望无际的草原,伴着晨风,迎着朝阳,子夜打马经过。
游牧民族,家随羊群而迁移。不少牧人因二人而回眸,脸上皆洋溢着迷人的微笑。
一个风华绝代的将军,怀里伴着一个稚嫩调皮的妹妹,画面感可想而知。
子夜将马停在一户人家门前,自己先纵身跃下马。
他本想去扶钟离思,那人已准备翻身下马,由于腿不够长,她先是踩在马鞍上,侧身瞥见自己坐的地方通红一片时,险些从上面滚了下来。
“天啦,我受伤了,我中箭了?”,才说完这句,她看见少年背上也有些血迹,惊呼道:“子夜,你也中箭了!”
子夜捂嘴一阵干咳,这话他无从接起,只得说道:“没有,我们都没有受伤。”
“马背上怎么那么多血?而且这颜色……”
子夜扭头看着大草原,并不回她话。他因为厮杀的时候太过于猛烈,以至于身上通红一片。而钟离思的却不是……
这时帐内走出一妇人,因为常年的风餐露宿,肤色很黑。见子夜手提长刀,差点摔倒。
钟离思忙解释了一番,她才放下戒心。
子夜开口跟她借房间稍作整顿,妇人见二人装扮富贵,尤其子夜还是军人着装,便答应了他们。
那日离思正好穿了身雪白骑马装,身后的血十分显目。
妇人见状眉头一紧,问:“她这是?”
子夜那辈子没那般窘迫过,他看了看浑然不知还蒙在鼓里的钟离思,低声道:“她,是我妹妹,或许是……初次来葵水,不太懂,劳烦您教她一下。”
钟离思听罢,脸当即红似朝霞,从来不知她还会脸红,千古奇闻。
钟离思不是不懂,而是未经世事,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毕竟家中有姐姐,这方面她自是晓得一二。像她那样顽皮的人,定没料想不到自己也有那样一天,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妇人将钟离思领去帐中,接着又找了套衣裳拿出来,“我儿子的,也在军队里,将军别嫌旧。”
子夜接过,微微点头礼貌道:“多谢。”
他去别间换好衣裳,寻得个较高的地方坐着,身旁芳草萋萋,阳光撒在十六岁的少年脸上,青葱岁月,朝气蓬勃。
他无意听人墙角,可妇人声音很大,只听她说:“女娃一但来了月事,便为女子,一定要爱惜自己。”
钟离思:“那是那是,我向来很爱惜自己,谁骂我打我,我都会变本加厉还回去,当然我爹除外。”
微风吹过子夜的发梢,他低眸摇着头,看来此女依旧是什么都不懂,
“你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罢?你哥哥对你真好,不像我两个孽障,整天只知道打架。”,妇人打趣道。
钟离思咯咯笑个不停,“他呀,很坏的,昨夜还让我睡地上,我琢磨着这月事就是冷出来的。”
子夜:“……”
他空座了一会儿,许久没再听到里面有对话,子夜脸色一沉,提刀一步步靠近帐篷。
待他微微掀起一角看去时,妇人已被一刀致命,倒在了血泊中。钟离思呢?他心中一惊,眸中瞬息万变,刹那间手心已被汗水打湿。
一个转身,来人自帐篷后面缓缓走出,并未蒙面,正是郑淳,手里挟持着钟离思,他身后跟了二三十个死士,个个虎背熊腰。
“子夜,你是个什么东西,煽动钟离赤诚那个老狗,把我辛辛苦苦十年军功如数抹去,永世不得从军,我今天看你如何嘚瑟。”
他恶狠狠说罢,手中刀用力了一些,钟离思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线。
子夜握刀的手一紧,看了看脸色刷白的钟离思,冷冷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被贬?钟离赤诚为他贬此人?
看来夜袭军营的人是郑淳没错了,竟敢这般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郑淳阴险一笑,“我要做什么?割你自己右腿一刀,快点!”
“不要,别听他的……啊……”
“小妮子,让你多话。”
钟离思话还没说完,头发被那头往后一拽,尖刀就要刺进钟离思的脖子里,她疼得哇哇大叫。
“快点!”
子夜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原来不知道,怒到极致,会丧失理智。
他挥刀划向自己大腿,登时见了血,血水顺着衣摆渗入大地,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