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133)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自怀中掏出一物:一朵金盏菊!那花被他揣着应该有些时日了,都蔫了,蔫得不成样子。
直至他的手彻底锤下,钟离思也没有去接那朵花。随着那朵花拖出来的,还有两个信封,已被鲜血染红!
钟离思不碰的,可是她的手自己去拿了,拿信封的时候拉出一些红色碎渣,一瞬间,她发了疯地扒开那身衣服,里面躺着一个面具,面具很薄,贴着衣服。碎得不成样子,红得刺眼。
离思脸部肌肉抽搐不停,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心痛到流不出一滴眼泪。
“或许……我再也等不到你了。”,她自言自语。
血纸黑字,一封写着:“我最喜欢的花,给我最喜欢的人!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时机成熟我自会来接你。”
这是去年那封信!她一直找不到,他留给了她,却又悄悄拿了回去,是怕自己认出字迹吗?
第二封:“见花如见我,我去做大事去了,回来若是见不到你,我便追去京城吃了你。”
鬼画符的字,是她写的,那日她要来军队,写来放在花里面。至于为什么会在他这里,要么广陵给他的,要么……他自己去拿的。
钟离思的心在刹那间碎成粉末,仿佛血液也在刹那间流尽,甚至她的肌肤也在瞬间被风干了,像一巨干尸,千年不腐烂的干尸。杵在原地,再难动弹!
她这短暂的一生,对三个男人动过心,一个是儿时遇见的子夜,停在喜欢他。一个是闻名而去寻人的萧祁墨,因为崇拜他,却从未有机会得以一见。最后一个,是陪自己度过孤独、痛苦、无助时期的面具人,因为爱他,所以把自己给了他。
这三个人都有一个魔力,只要接触,都会让她心里产生悸动。在他身体给了面具男后,遇见当皇帝的萧祁墨,即使是个背影,她居然也会心动,遇见子夜,她也会心动。她曾一度认为自己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原来,他们竟都是一个人。
命运安排也好,如何也罢,见过他时,不知道他叫萧祁墨,闻名而去时,没见到他本人,背负着血海深仇后,却把自己给了他……可悲又可笑,实在可恨。
她报了仇,她应该高兴!离思大笑,笑到脸扭曲,笑到变形。
她那时的头脑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甚至不受她控制,直到眼前再次出现一个人——也是金色的铠甲,萧祁墨?
不,他不是,钟离思的心告诉自己,那颗心没有那种跳跃的感觉,即便此人长得一模一样。
“好精彩的爱恨别离,好精彩的大义灭亲!”,那人一脸笑意,双手打着拍子。
她被萧祁墨精分的人整得晕头转向,整的面目全非,整得神经兮兮。这一定是幻想出来的,一定是,离思这样想着。
她仓惶逃跑,那人没有追她,最后她逃回了自己的山贼窝,她要告诉他们自己终于报仇雪恨了!可是等她浑浑噩噩回去时……土匪窝已经已是血流成河,几乎无一活口。
广陵靠在树上奄奄一息,全身被桶了无数刀,他熬着最后一口气,这会儿回光返照。
“你杀了他?”
“嗯,杀了!”
“你啊……这个世,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你的男人了。他不敢见你,不敢对你好,因为有一双魔抓,一个魔鬼,疯狂找他的软肋,于是他便找人给你当挡箭牌。老,老大,你全家之死他是有责任……但你不该杀他的。”
钟离思的神经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她希望得到肯定,杀萧祁墨是对的,可是为什么连广陵都要说自己不对。头脑本就已经炸裂,广陵死的那一刻,彻底压倒了她最后一根稻草。
钟离思——彻底疯了,彻底忘了,一切痛苦的记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包括那张脸,离思在那时便忘得一干二净。
那日她昏昏沉沉的,得了失心疯,时而仰天大笑,时而漫山遍野的乱跑。
当有人出现在他眼前时,她没来由地眼泪两三行,歪头问来人:“我们见过吗?我们认识吗?”
男人斜嘴一笑,抬眸看来:“死人,告诉你也无妨。萧祁墨写给你父亲那封信是我写的,你爹也真是愚忠,还真敢带兵入京。
萧祁墨若不去镇压,死的就不止你全家了,还有四十万战士和你。他若不去,四十万军队陪葬,你必死无疑!
他若是去了,你爹造反得到实锤,你钟离一家必将受到惩罚。
若是没有你跟他这层‘血海深仇’得矛盾关系,想利用他最在乎的人将他杀死还真是难,主要是他把你藏得太好了,以至于你这几年过得这般安稳,甚至没人会将你跟他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