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暴君后我揣崽了[穿书](78)
何友文懒得理他,将近巳时了,也就他会觉得早。
“你昨天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纪言这才知道,何友文一大早在这儿等,是着急回家看看。
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走到哪儿,发生了什么,最想去的地方还是家。
家,纪言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
“这不是才十月中旬吗?怎么就这么冷了。”
纪言想想自己穿书前的世界,十月就是美好的秋天,书里书外天气差异不小。
这话说的就像是外来人,何友文这么想着,又反应过来,他在长安城里长大,之前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过纪言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白露却是习惯了,她给纪言在衣服上加了一条薄薄的毛领,柔声道:“长安每年都是这样,十月中就慢慢开始冷了。”
坐在马车上,纪言才忽然反应过来。
其实这里的天气跟现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用惯了阳历,而大楚现在是阴历罢了。十月中旬,放在现代也是十一月了。
纪言坐马车的时候,一向喜欢朝外看,看看来来往往的人或车辆,亦或是路边的街道建筑,现在还是觉得新奇。
但今天掀开马车帘他却是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他的马车后面,居然跟着一队护卫,看那规格,应该还是传说中的锦衣卫。这阵仗实在是太大了,也没人提前跟他说过。
白露闻言轻轻敲了敲车厢壁,就听见谷雨说,“公子,皇上说今日长安城里不太平,多派了些人手过来。”
“不太平?”纪言心里一跳,朝外面仔细看了看。
难民。
成群结队的难民。
纪言本来准备和何友文一起回何府的,顺带给那位两朝元老何太傅道个歉,给闻奕拯救一下名声。但现在看见这么多难民,纪言就改了主意。
将何友文送到何府之后,纪言就下了马车。
走在大街上,一阵冷风吹过来,纪言感觉自己的心也凉了半截。
今天的长安城比往日人多,却比往日冷清了不少。或许是看见这些难民,怕殃及己身,许多小贩都没出来,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一边还有不少士兵、护卫在维持秩序,确保长安城民众的安危。
“都是今天进城的吗?”
谷雨:“是的。”
纪言终于知道昨天闻奕为什么那么晚都没有睡觉了。难民来了长安,他不能弃自己的子民于不管不顾,但其中存在的安全隐患,会给长安城百姓带来的困扰,这些他也不得不考虑。
“大概有多少人?”
“江南路远,能走到长安的,只有将近两千人。”
出发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呢?纪言不敢去想,他们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启程的,一路走过来又受了多少冷漠与白眼。
闻奕昨天夜里大概安排了很久,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在一处粥棚的不远处停下,纪言问道:“这是皇上安排的吗?”
“不是,皇上安排了不少,但这个是宁王的。”
宁王?纪言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号人。
皇家没什么好东西,就宁王一个无欲无求的佛系王爷算得上个好人,一辈子本本分分坐着闲散王爷,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纪言看书的时候对他印象还不错,据说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离着还有些远,纪言都觉得粥棚里那些粥很稀,晃荡起来就像一碗水。
但他知道,这样做是没有错的。这些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安顿下来,每日这么施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白露,你去一趟飘香包子铺,让他们关门,今日不买包子了,多做一些馒头,我这边有用。”
纪言站的地方离包子铺并不远,白露回得很快,手里还拿了一只糖葫芦。
路上一个小贩都看不见,也不知道白露是在哪儿买的。纪言知道白露是想为自己开心一些,笑着接了过来,却是没有吃。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见难民,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被官兵引着,越来越多,各个都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大人们抱着孩子,相护搀扶着,比李根和张贵当乞丐的时候还要惨,仿佛受尽了世间所有的苦楚,与这繁华的长安城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原本有着自己的家,也在努力生活,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但天灾来临的那一刻,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纪言一直觉得这个世界虚假,即使后来有了闻奕、纪平安、白露……这些鲜活也只给了他部分的真实感。
里对于灾难的描写很多,那些数字更是触目惊心,但在纪言看来,这些都只是冷冰冰的文字,他前期一切的安排与防疫,也不过是为了闻奕这个皇位坐的更稳,与这天下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