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长孙+番外(119)

作者:明照万里

“全凭父亲做主。”曾湖庭恭敬的往后一让,睁眼说瞎话,他把曾丰年让了出来。曾丰年面容一露出来,程子琅就便讶然:“伯父安好。”

“伯父一见就令人忘俗,温和儒雅,难怪能教出内兄这样的有志之才。以后小侄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还请伯父不吝赐教。”程子琅一大串溢美之词不要钱的往外说,听得曾丰年闷笑不已。

程子琅看的出,曾丰年多年当官的气质跟别人截然不同,他有心结交,自然要亲近一点。

但是曾湖庭并不想跟他结识,他只觉程子琅的气质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令人很不舒服。于是表现出来就是他冷淡拒绝,程子琅热切有礼。

曾宣荣的脸色快要发青,他百般讨好的人,扭头就去讨好另外一个他看不起的人,这不是等于把他的脸往地上踩?况且他们之间的纠葛,现在当事人都凑到一起,让知道内情的族人都快笑掉大牙。

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玉石当顽石。

但是曾宣荣忍住了,脸皮算什么?能换一两银子吗?只要能换来实在的好处,什么都不算。

所幸敬酒仪式很快就完成了,程子琅遗憾的离开,不过他看来,以后想联系,机会还很多。

程子琅前脚走,后脚曾湖庭就站出来,“荣大叔告辞,不用送了。”他扶着曾丰年,很是有礼的点头,然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族人中有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倒吸一口气,纷纷交换眼色。

他们原本还说,曾家小儿发达了,总归要照顾亲生父亲吧?连他们这些族人都照顾到,父亲又该拿到多少好处?现在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这宛如陌生人的态度,唉。要是当初他没有过继,享福的就该是他了。

可见有人就不是享福的命,送上门的福气都能往外送。

就算曾宣荣再三阻拦,这样的流言还是飞速传开,所有人都觉得他福薄。

这倒是曾湖庭没想到的,他送完嫁后,包裹也收拾的差不多,正要跟陶兴回合。

陶兴安排母亲住过来,自然放心不少,二人雇佣了两辆马车,已经要准备上路。除了些御寒的衣物便是书籍,户籍等重要文件用牛皮纸包裹三层贴身存放。曾湖庭还给陶兴传授经验。

“衣角放上一角碎银子,靴子也要,这样就算失散,身上的银子也不会饿着。还有最重要的文件,放在衣服里每日检查。”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陶兴没出过远门,很是疑惑。

“有!路上不定遇到山贼或者悍匪,小心为上,只要还留着一角银子至少不会饿死,到了衙门拿出你的文书,也能向当地求救。”曾丰年叹道,“这倒也是个好处,举人的身份会引起重视。”无缘无故死了举人,知县也要上报的。

“马车要走一个月啊!”曾湖庭叹道,“完全没法看书。”这一个月就是白白消耗。

“承渊兄我可以抽背你的文章啊!”陶兴笑眯眯揽住他,“别想偷懒。”

自从他取字之后,陶兴就常常以号相称。

两人小闹一会儿,陶兴出去跟母亲告别,曾丰年也拿出一本火漆封口的书信干咳,“如果去了京

城,你可以投奔此人。”

“父亲你不是说昔日好友都不敢联系吗?”连之前去信询问起复的事都要转道信件到江南,怎么现在又大咧咧的找上门?

“这是为父的生死之交,而且关系并不为外人知。”曾丰年道,“上门求官不可,求教倒是不引人注意。记得,此信只能当着他本人的面拆开,然后看着他本人销毁。”

“好。”曾湖庭于是取出牛皮纸,同样包裹好放在怀中,谨慎的很。

“去吧!跟他们几个孩子告别。”曾丰年一摆手让他离开,独自在书房转头欣赏字画。那副《大溪山行猎图》他又重新画了一次,技法娴熟优胜往昔,只是跟他一起赏画的人不在。

“也不知道祁家的人还在不在?”他喃喃自语。这封信是祁月明交给他的,知道湖庭要上京赶考没有可靠的先生指导,于是写下一封亲笔信。

不知道管用吗?

曾丰年发愁。

曾湖庭却不知道背后的故事,他收拾好行礼,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候出发,此去京城,坐马车还需要一个月,跨过三个州郡,需要的东西很多。

穷家富路,他带了一千两银子,又分散放在行礼里,甚至马车顶都塞了五十两,争取做到有备无患。

家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熟悉的尘土味道逐渐远离,他竟不自觉的舍不下。

“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陶兴也喃喃,如果他们考中,极有可能授官,如果没考中,便要留下另寻名师,福城县会成为遥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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