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里饲养杀手(74)
阿竹受着她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拳头,一句话都没有辩驳,只是沉默地搂着她,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将她嵌入到自己骨血里。
……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他身上的伤才全部处理完,阿竹望着她的睡颜,想替她抚平紧蹙的眉头,但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他看向窗外的略微出青的天空,悄悄下了床。
*
火光划破寂静的夜晚,一队铁骑带着肃杀之气驰行在青石板上,重甲骑兵收紧战马缰绳,一声令下,剑指朱门,将渝州太守府重重包围起来。
门破,府中的人丁惊醒,一片嘈杂和尖叫声中,安廉余迟迟才肯现身。
他头戴乌纱帽,身着四品官服,圆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中央最前方的人,“尔,尔等小儿,何故闯入我家府!”
李元柏忽地一笑,他缓缓敲着扇子,摇了摇头,一步步走上前,扇坠发出“叮,叮,叮”的敲击声,一下一下仿佛砸到了余太守心上。
“你,你不要过来。”他的腿在发颤,男人身后,高头大马上的银色铠甲与宝剑折着冷光,直直朝他射来。
“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胡来!”
李元柏停下脚步,笑眯眯地亮出一块暗金刻文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瞧清楚了吗?”
安廉余一怔,带看清令牌上的字后,慌忙下跪,“臣,叩见太子殿下!”
一张本来胖乎的脸顷刻皱成了一朵菊花,也不怪乎他认不出太子,他是地方官,上汴京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提窥见那闲散太子的真容了。
没听见“免礼”的声音,他扶了扶歪了的乌纱帽,谨慎地问:“不知殿下此次带人前来……”
他心里不知怎的一突一突的。
“衡大人,你过来认认,是不是他?”李元柏一笑,指着安廉余身后极力低垂着头的粗犷男人道。
安廉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从后方上前的中年男人,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待听见他掷地有声的指认后,身子不由一晃。
“此人……此人不是我府内的人,昨日上街,我见他伶仃孤苦饥火烧肠,这才收留了他,殿下,冤枉啊,他之前做过什么我一概不知啊!”
瞧这菩萨心肠,瞧这文绉绉的话,仿佛白日里口中吐着粗鄙之语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元柏摇摇头,不想再与他绕弯弯了,他给身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冷硬之气的男人抛去一个长方体刻章,“去他书房,把他掠来的赈灾银量一并搬出来,给他看看,到底是他冤还是渝州的百姓冤!”
从章子抛出的那一刻起,安廉余就觉得自己仿佛没有睡醒,而那句掷地有声挟着怒气的话,将他一下子打回原形。
他彻底瘫软,跌坐在地上,头顶的乌纱帽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晃了晃,便不再动了。
东启二十年夏初,渝州太守因目无王法偷窃赈灾银两,迫害朝廷命官,私吞赈灾粮食,中饱私囊多罪并获,被押送进京,其子女遣戍,终生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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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地洞里的金银财宝一箱箱被拉了出来,渝州城的情况也一天天好了起来,防疫汤药送入了每个百姓手里,街上每百米就设一个施粥铺,得了疫症的病人也逐渐好转起来,街道上终于有了点人气。
客栈的角落里。
阿竹独自占了一张桌子,他神神秘秘地翻着一本书,只是随着一张张翻页,他的表情越来越迟疑。
“干什么呢,大兄弟!”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拍。
他极快地合上书,侧着身体,企图用左手挡住桌上的书。
“藏什么藏,好东西大家就要一起分享,你不够地道啊兄弟!”蓝桉玉一把抢过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大宝贝呢……”
“咦?”看到封面时他明显愣了一下,但马上喜悦就跳上了他的眉梢,眼睛不瞎的都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十分高兴。
“浪情三十日,有眼光啊大兄弟!这作者可是个英俊潇洒的旷世奇才!”
阿竹一脸懵地听着他的夸赞,“这作者那么厉害?”
“绝对厉害,在文学泰斗届可是排在顶顶前头的大文豪!”他肯定道。
“可是我觉得……他写得很奇怪,那李家小姐为何这般挑剔,总因一件小事就离开了自己新的恋人。”阿竹不解。
“我和你说,这就是你不了解女人了吧!让我来给你授一课!”蓝桉玉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了他边上。
“何为女人,女人,心眼儿就比针尖还小!她们都是很挑剔的,一旦你做错了一丁点儿小事,就会与你计较个没完。”
阿竹似懂非懂。
“但是呢,她们又渴望爱情渴望自由,所以对于李家小姐这种能有勇气摆脱封建家庭的女人,我们要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