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里饲养杀手(129)
“我们才是一条道上的人。”她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阿竹沉默片刻,挥开她的手,对着她道:“你不懂。”
正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所以她才不会明白,在这个黑暗而畸形的圈子里,她永远也不会懂。
但是他不一样,他已经触摸到了属于他的柔软。
……
阿竹走后,飞羽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守门宫女忙开门进去,发现新来的良娣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脚下是一地的碎瓷。
*
周清妩坐在圆桌边,看着面上的三菜一汤陷入了沉思,待会儿该怎么逼问那个不老实的呆瓜呢?
她敲着手指,歪头思考。
阿竹知道自己要尽快行动了,他一推开门,就拉起周清妩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清妩一听他这话,突然眼睛一眯,“你去找你那个青梅了?”
“青梅?”阿竹不明所以。
还不承认,她心里更不爽了,“就是那个眼睛一勾把人魂儿都勾走的小良娣。说,你还有多少相好是我不知道的?”
“我没有青梅。”阿竹吃过几次炮仗,也明白沉默不可取,于是解释道,“我五岁时便一个人住在山上了,一直独来独往,不可能有青梅。”
“那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周清妩斜眼。
“她是我师妹。”阿竹道,“但是我与她接触不多。”
周清妩不信,追着他刨根问底,最后从他的只字片语中得出一个无语的结论——这呆瓜根本不知道人家喜欢他!
她沉默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随后她眼珠子一转,又问起了他身份的事情,几句话后,他的话被刨得差不多了,她见时机成熟,突然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杀了皇帝?”
阿竹惊得坐起,“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就是她猜对了。
周清妩拍拍手,套路不管使过几次,好用就行。
“坦白从宽,老实交代!”周清妩看着他,手指点点桌子。
阿竹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就怕如果自己不告诉她,她会背着他去打听。
她有这个胆子。
阿竹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告诉了她。
……
周清妩听完直皱眉:“也就是说你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只凭那楼主的话,就断定皇帝是你的仇人?”并且十年如一日接受残酷的训练和刑罚,就为了杀这个人?
“他与我母亲交好。”阿竹简单道。
其实最开始是程如海逼迫自己按照他的要求去复仇的,不答应?那就没饭吃,没衣服穿,将他丢在空无一物的冰原上,而对于一个五岁的残疾稚童来说,濒临死亡再见到食物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同意了,并且这个目标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根深蒂固在了他的脑中。
他不想惹她心烦,便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可是……他是你……”
“阿妩,不要管他是谁了好不好,等我完成了最后这个目标,我就能彻底离开那里了。”
他将头抵在她的脑袋上,摸着她微微有了些弧度的肚子,温声道,“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
这晚,周清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其实皇帝的态度已经明显怀疑阿竹就是他当年那个孩子了,而且要解蛊毒,两人都须正对着同时在场,如今想要尽快解掉蛊毒,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
她相信没有一个人不害怕死亡,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禀明了情况。
“陛下,微臣从典籍里翻出,此乃蛊毒,且这种蛊毒实属罕见,属于双生蛊,有一人中蛊,定有另一人体内的蛊与之成对。”
她瞟了一眼撇茶盖的皇帝,冒险道,“据微臣所知……我们身边有一个人……和您中了同一种蛊毒。”
皇帝的手一顿,眼睛锐利地朝她看去。
第65章
此刻, 七杀楼。
殿外的联络手端着装有各类信笺的木盘,交给了守门的人,这些他们无法定夺的信笺, 都会交给楼主来定夺。
但是自从楼主半个月前受了重伤回来后,便再也没踏出过这道门, 他们便只能将信笺交予门口的守卫。
紧闭的大门将昏暗的光线挡在门外,程如海端坐蒲团运功行气, 须臾,他猛地睁开眼睛,“噗”地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他捂着胸膛, 眼神暗沉地盯着门外, 是谁,背叛了他?
这次行踪被暴露,必定是楼中出了内鬼!
从蒲团上缓缓起来, 他擦去嘴边的鲜血, 打开重重守卫的殿门, “去通知鬼手和程星过来。”
门卫道了声是,并将信笺托盘递给他。
程如海随意拆了几个小筒,待看到一张沾染了一点黄色染料的信笺,他脸上疑云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