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妃+番外(31)

作者:容我醉时眠呐

许完后,沈姣出言催促裴谨:“夜深了,殿下安睡吧。”

裴谨也不反驳,由她半扶半牵着走到床边。

然而沈姣却忘了那小小一处台沿的威力,脚抬得不够高,脚背勾住了台沿,整个人便扑向了那张乌木镶金的拔步床。

到底还是裴谨再次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将人一翻,面朝自己带了回来。

岂料沈姣原以为自己必摔无疑,混乱中向后撤了一步,裴谨揽的太快,她来不及收步,反而再次磕在那台沿上。

连带着裴谨一同倒在那拔步床上,发出咚一声响。

一旁束起的帘幔被震得零零散散飘落下来,候在门外的赵应先是一惊,然后从容淡定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道:“殿下到底还是未通人事,不晓得怜香惜玉啊。”

裴谨的床榻向来是用上好的绒垫铺就,最是柔软,故而两人摔得并不疼。

只是……这姿势倒颇为尴尬。

沈姣挽起的秀发顺势散落开来,乌黑柔顺贴在脑后,被她压在身下。而裴谨就埋首在沈姣脖颈后的这股秀发之中,被沈姣身上淡淡的甜香牢牢包裹着。

裴谨单手将自己撑起,可薄唇却不经意擦过了沈姣的脖颈,带过一片淡淡的红晕。

沈姣红了脸,那股浑然天成的娇态便愈发勾人,尤其是那湿漉漉一双眼看过来时,更是叫人心神凝滞。

裴谨单手撑着身子隔开和沈姣的距离,可渐渐地,撑得笔直的胳膊弯了些,又弯了些……随之俯下去的还有他的脸。

他就仿佛被什么迷了心、抽了魂,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衔住她的唇,缓缓地和她十指相扣。

不知过去多久,裴谨才放开沈姣红得已经能滴血的唇,仰身和她并肩躺在一起。

他的肩膀要比沈姣更宽更厚,倒是挤得沈姣薄薄的肩背往那面又给他挪了挪。

“姣姣,我年幼时常听宫人说,我父皇和母后是大端朝开国以来最难得的一对恩爱帝后。可是那时,我便疑惑,倘若当真恩爱如斯,又何来宠冠六宫的荣妃娘娘?”

裴谨轻笑了一声:“老宫人对我说,那是因为荣妃娘娘生来便像极了母后。从音容笑貌到语姿步调,都像极我难产而去的母后。人们管我父皇叫做深情,我却觉得可笑。当真爱她,便知道其他人纵然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沈姣默默听着,伸手碰了碰裴谨的手背,宽慰她:“娘娘若是知道殿下长成如今模样,在天之灵亦会欣慰。”

裴谨单手撑起脑袋,看向沈姣:“那姣姣说,我长成什么模样了?”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①往后,或许还会骑马倚斜桥,引得满楼红袖招。②”

沈姣微微笑了一下,或许不用往后,只要裴谨愿意撇了自己那寡淡的性子,如风流诗人一般自京都街上打马而过,又何止是满楼红袖招,只怕是满京红袖招,还不知道就此成了多少女郎的闺梦中人。

裴谨在她额间勾起指节轻轻一敲:“你倒是大方的很。”

“大方什么?”沈姣没留意脱口而出,意识到裴谨那促狭的意思,所幸侧向另一面,再不搭话。

裴谨也没再招她,她不知不觉就这么抱着被子、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等裴谨再探头来看时,沈姣的呼吸已经绵长而均匀,吹得脸庞那一缕秀发时起时落,有趣的很。

裴谨摇了摇头,替她将头发别在耳后缓缓道:“你倒是对我放心的很,也不怕……”

他将被子给沈姣掖好,想起方才和她说的事情,忽然伏在她耳边道:“无人像你。”

从屋内踱出来,裴谨站在门口看月亮,硕大的圆月挂在空中,明亮清澈。

赵应凑上来问:“您不歇在里面吗?”

“歇在里面,赵应,你想孤做什么人?母后的教训孤记住了,你却忘了吗?”裴谨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孤不想做第二个父皇。”

赵应默然:“是老奴疏忽了。”

他们皇后娘娘,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子,十几年后,她的儿子亦长成了她所期许的模样。

赵应看着裴谨,眼里不觉淌出泪花:“娘娘一定欣慰。”

不知看了多久的月亮,裴谨忽然问道:“沈沐阳的伤好全了吗?”

赵应用衣袖偕了眼泪:“老奴今日去看过了,沈郎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殿下可是要替他安排职务了?”

“明日,先叫他到校场等孤。”裴谨往院中走了两步,“孤去书房睡。”

然而还没等赵应给裴谨收拾好床铺安置,便有加急的圣上口谕从东宫门外一路传来。

“禀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入宫回话。”小黄门跪在裴谨脚边,脑袋低低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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