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1424)

作者:舒闲

衡六爷欲哭无泪,今早起床左眼皮就跳得心烦气躁,没想到祸事竟应验在这儿?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晴天白日的出门见鬼了?

这声“诸葛公子”的尊称让诸葛弈很满意,看来衡六爷还没老糊涂得胆敢揭穿他的真实身份。既然衡六爷守规矩,他就饶过一命吧。

“那位是衡六爷的独子?”

“是是是。”

衡六爷恭敬应着,连忙扶起趴在地上不起来的杨天保,领到诸葛弈前厉声斥道:“天保,快向诸葛公子问安。”

问安?

栗海棠眨眨杏眼。见礼,问安,可是两种不同的意思啊。见礼,多为陌生人或平辈之间;问安,那就有意思啦。

杨天保捂着红肿的大鼻子,鄙夷地打量诸葛弈,心道:这位少年比他年长几岁,不知是个什么身份竟让一向狂傲霸道的父亲恭敬有加。

衡六爷抬脚踢了儿子的小腿肚,催促道:“臭小子发什么愣,还不快向诸葛公子问安。”

“爹,他是谁?我为何要向他问安?”杨天保不高兴了,一手捂着红肿大鼻子,一手指下诸葛弈,不满道:“他比我也大不得几岁,又不是长辈,凭何我要向他问安?”

“臭小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爹的命令都不听了是不是?”

衡六爷急得如同热油锅里的蚂蚱,就怕他的傻儿子得罪诸葛弈,害得他们全家被诸葛弈下令做成一盘下酒菜。

杨天保的执拗让衡六爷很是窝火,可当着诸葛弈又不好发威训子,只好恭敬赔笑道:“诸葛公子恕罪,犬子年幼不懂事,回去后我必定严加管教。”

“年幼?”诸葛弈剑眉微挑,斜睨捂着大鼻子仍桀骜不服的杨天保,淡淡冷笑说:“杨公子与我这徒儿同岁仍年幼不懂事,脾性顽劣蛮横如市井泼皮,杨老东家确实该严加管教。”

杨老东家?

这称呼有点……

围观的人们听到俊美绝世的少年口中称唤这声,不禁想到衡六爷的亲爹“杨老东家”,那才是霞彩镇人人称赞的大善人、老东家。

如今霞彩镇落到衡六爷的手里,虽保住昔日光荣,但各家的生意却大不如前。镇中百姓们常常怀念杨老东家在世时的辉煌。

衡六爷知道这声尊称意在提醒他言出必行。他若不严管自己的儿子,会有人来替他管教,到时候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

“是是是,诸葛公子放心。”

“嗯,那就好。”

诸葛弈顺着台阶下,算是给衡六爷留个脸面。毕竟他们离开之后,霞彩镇仍需衡六爷管治,包括方圆百里之内的大城小镇。

衡六爷见诸葛弈不再咄咄相逼,便领了儿子向元煦道歉。

“元五爷见谅,犬子今日摔毁福寿佛,衡某定送来赔金。望元五爷饶恕小儿之罪,别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衡六爷多虑了。一件瓷器罢了,算不得什么。”

元煦作揖还礼,态度谦卑和善,说:“在下今日才归家来,听闻衡六爷的寿辰快到了,小公子急着搜罗珍宝表孝心才与王掌柜争执。衡六爷不必挂心,在下已将珍藏的一尊福寿佛赠与王掌柜,算是替小公子赔罪了。王掌柜也算是年长一辈里看着小公子长大的,定不会与小公子计较,衡六爷放宽心吧。”

“王掌柜忠厚老实,我与他乃多年挚友。哈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呢。”

衡六爷故作轻松大笑,与元煦揖礼告罪之后,当众训斥自己的儿子,阴沉脸色厉声道:“天保,过来向你五叔赔罪!”

杨天保捂着红肿大鼻子扭扭捏捏的走来,极不情愿地向元煦鞠躬作揖,“元五爷恕罪,天保知错!”

“小公子免礼。”

元煦和善一笑,抬手虚扶一把。他知道衡六爷碍于诸葛弈的威势不敢造次,也当众训子向他赔礼,已算是给足了面子。今后他继续在霞彩镇经商,总不好得罪衡六爷。

衡六爷知元煦是个识趣儿的人,当然不好驳他的面子。以前他们是泛泛之交,井水河水两不相泛,恐怕今后就难说了,毕竟诸葛弈是元煦带来霞彩镇的。

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难道两年前元煦来霞彩镇落户是诸葛弈的命令?据他所知,元煦闯荡江南十年从不受任何家族青睐,连江南四大家的大门都登不上。

衡六爷领着儿子又向诸葛弈告辞。

“诸葛公子,告辞!”

诸葛弈颌首,龙眸冷睇杨天保,立即引得衡六爷紧张起来。

栗海棠一派天真的对衡六爷挥挥手,笑说:“衡六爷,有空我去找你玩呀。”

“好。”

衡六爷虚情假意的陪笑应和,握住儿子的手一步步后向大门。终于跨出门槛之后慌慌忙心地携子逃走,都顾不上横七竖八躺在大门外的小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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