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穷书生(19)
平妈妈:“快走快走!”
然后等他走了捂着胸口嘀咕:这一家人都知道怎么进她心窝子里撒娇!
她当年本来想走的,结果就这么被一个一个的撒娇留在了折家当厨房婆子。
折虎没要到吃食,只能去他姐的院子里求东西,小小胖墩已经懂得了面子,“总不能失礼。”
还不是正式的先生呢,不拿东西上门他有些不好意思。
折黛就提起折图留在家里的东西来:“他之前不是还想跟着李秀才附庸风雅吗?房里可留了不少文人雅客的东西,笔墨纸砚,都是那小沈先生能用的上的。”
折晚也道:“他那么穷,想来不只缺吃的,还缺用的哩!”
这就简单多了,折晚早就想把折图的东西给丢了,现在废物利用还能给家里做点贡献,便兴致冲冲的去折图的书房里抄家。
书房里已经很久没打扫了,打开门就好似有很多层灰扑面而来,折晚用袖子掩着口鼻嫌弃的道:“真是,这么好的地方,给他做书房白瞎了。”
她叫了秋宴和秋沁来,“打桶水,好好的擦擦,再将这里收拾收拾,将来做小学堂用。”
随后就溜达起来。
嫌弃这把扇子难看,嫌弃那本书有墨汁,嫌弃这里的摆设太没品味,嫌弃月拱门垂下的流苏太老土。
她真是嫌弃死折图了!
于是见着一样东西都想给小沈先生搬过去,好眼不见为净,折黛赶紧拉住她,气道:“你去外间吧,啊,别在这里看了。”
折晚气哼哼跑廊下凳子上坐着,嘟着嘴,鼻子一抽一抽,眼泪就哗啦啦掉。
折黛赶紧过去,“唉哟,我又没说你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哭鼻子了。”
折晚恶狠狠的抬起头,“我恨他!”
她张牙舞爪的,小小年纪,一口一个恨字挂在嘴边。
她抽噎着,像是受够了委屈,“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碰上这么个爹。”
她上辈子的爸也不靠谱。
上辈子她活到了十五岁,死之前最埋怨的一件事情便是她爸爸只是个小警察,却好像自己是什么盖世大英雄了,这家吵架也要去劝,那家搬煤气罐子也要去帮,帮来帮去的,自家要做点什么事情就要排到后面了。
自她记事的时候起,她妈就总在她耳朵边抱怨:你爸又被谁谁谁叫走了,今天不回来吃饭。
你爸又要借钱给谁谁谁了,你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你爸又在别人面前撑面子了,咱们家里哪还有钱捐款捐物?
这样在抱怨声中长大,折晚养成了一股霸道性子,凡是她的东西,凡是家里放着的东西,凡是她在的时候,她爸要是敢拿一点儿东西给别人,敢借一点钱给别人,她就会歇斯底里的吼的全小区都知道。
她那时候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便是拿着一把菜刀追着来她家借钱的邻居砍,砍的是个人都说她有神经病。
只有她妈很满意,拎着她回去跟她爸吵:都是你没钱,没能耐,还要面子,晚晚才变成这样的。
她爸就骂回去:“都是你教出来的。”
她妈一把将她推过去:“那你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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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她知道自己再次投胎之后,她满足的不得了。
终于没有无休无止的争吵声了。
可还是倒霉,尽管她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折图已经比上辈子的爸好多了,就是忍不住,她往折黛怀里一倒,哭的惨兮兮的:“大姐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折黛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擦拭眼泪,“只是一点儿不幸而已,你看,咱们家六个人,只有一个是不负责的。”
折晚就立刻道:“只有五个!他不算!”
折黛叹气,觉得折晚的性子嫉恶如仇,这样不好。
可你说她这样不好,一旦别人为了这事难受,就比如说前头齐婉君没走出来,她就能站在一个懂事的角度去安慰齐婉君,说的头头是道。
还是年纪太小了,没经过事。
等以后经历了人间惨痛,年少时候的这些伤痛自然就淡了,忘了。
然后猛然发觉自己想的不对,连忙呸了一声:佛祖保佑,保佑我晚姐儿一辈子安平无痛无伤。
安慰了大的,见旁边的虎哥儿又阴下了脸,叹气道:“两个小祖宗,去吧,去书房看看,看见什么不舒坦的就砸了。”
好歹将气发出来。
别给憋坏了。
折晚瞬间就生龙活虎了,一阵风跑进去,将一本书踩在地上狠狠的踩,“我让你当道士,我让你去修仙!”
折虎性子更爆些,做事也更实际些,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就要砸——这砚台是小舅舅买给他的,结果折图看着好,就私自拿了去,折虎早就看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