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番外(227)
可他还是能一动不动地坐稳了,甚至还能咬着牙继续说这些话。以前那个摔了一跤,都能抱着腿哭的孩子,仿佛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
“……师尊,我表哥魂飞魄散了,和我母亲一样,再无来世了。”
华笙终究是不忍心再听下去,抬手,随意在贺九卿脖颈上一点,他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待贺九卿再醒来之时,外头正下着大雨,破庙里四处漏风,杂乱不堪,早就没有了原来的香火气。他摸索着想要点蜡烛,外头一道闷雷乍响,眼前短暂的一亮,一道白影就坐在旁边不远处。
“师尊,你怎么没走?”他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以至于问出来后,立马就后悔了。
华笙随手一挥衣袖,立在案前的一排蜡烛噗噗噗的亮了起来,破庙里登时亮如白昼。他侧过脸来,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盯着贺九卿,也没说话。
“师尊,你别这样看我,我……我好害怕。”
贺九卿拖着伤腿,往墙角缩了缩。
“你怕?为师觉得你胆子大得很。”
华笙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也就没再说下去,只是随手丢了个纸包过来。
贺九卿接过,打开一瞧,居然是只完整的烤鸡。他自打出了秘境,穷困得一塌糊涂,把落华剑弄丢了不说,还把师尊送的玉坠子也弄丢了。身上摸来摸去,也就发间的玉冠值钱,还被他卖了换酒喝。
腹中许久不知肉滋味,当即就很没有形象地抓起来就啃。华笙就坐在一旁打坐,看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外头的雨声渐大,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雷鸣声,让人不由胆寒。
“师尊?”
“没有了。”
贺九卿摇头,“不是的师尊,你有没有觉得冷?”
华笙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是在考虑他又在玩什么小把戏。须臾,才冷笑:“冷就蜷起来睡,这么脏,谁会抱你?”
“哦。”明明先前还把他箍在怀里抱呢,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许久之后,贺九卿才边听着雨声,边道:“师尊,我把落华剑弄丢了,是不是在你那里?”
华笙道:“没有。”
“好吧,也许是被谁捡走了。”贺九卿小心翼翼地又开口道:“我……我把那个玉坠子也弄丢了,是在师尊那里么?”
华笙脸色一寒,提了个音道:“没有!”
闻言,贺九卿心里一闷,垂着头道:“那定然找不回来了罢,我简直该死,师尊送的东西,我全部都弄丢了。”
他抬眼望过去,带着几分小期待,“师尊,那天晚上,你出来寻我了么?”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贺九卿不甚甘心,又问:“那青玄剑怎么在师尊手里?难不成,难不成是楚卫捡到还给你的?他哪有那么好心!”
华笙冷眼瞥来,似笑非笑道:“我师兄被你重伤,何来的力气寻剑?贺九卿,你要时刻谨记,若是被本座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在撒谎,本座撕了你的嘴!”
“那既不是师尊自己寻的,又不是楚卫替你寻的,那……青玄剑是怎么回到师尊手里的?”贺九卿疑惑不解,“那夜,青玄剑怎么说也为我所用了,我不让它动,它绝不敢动的。”
华笙反驳道:“那又如何?终究乃本座之物。”
“可我的确是能够使用,这是不是就说明,除了师尊以外,我就是青玄剑的第二个主人?”贺九卿倾过身去,“师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因为我们是道侣,同心一意,其实,你早就让青玄剑认我为主了,是不是?”
“并没有。”
贺九卿又凑过去一点,几乎要贴在华笙身上,“我不信,一定是!师尊,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华笙沉默了片刻,薄唇微微一张,吐出了几个字。可耳边骤然雷声乍响,刚好把他说的话盖了过去。
却见破庙门口,隐隐站着个人影。
☆、你太自不量力了~
“什么人在那儿?快滚出来!”
华笙一声厉呵, 豁然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将贺九卿护在身后。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外头雷声轰隆,狂风卷着暴雨, 吹得窗户飒飒作响, 案上的一排蜡烛倏忽灭了一半。
师风语缓步从破庙门口走进来, 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门边支着把青竹伞。衣角和鞋底湿漉漉的,踏着潮湿的泥土。他面容微微迟疑, 目光径直从华笙身上掠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贺九卿身上。
唇蠕动了几下, 才哑着声唤:“小九,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贺九卿垂眸不语,单手虚掩着左脸,也不是不想说话, 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底是应该说“谢谢你”, 还是“对不起”, 事到如今, 仿佛都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