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番外(218)
贺九卿等了很久,没等到雨停,也没等到华笙坦白。他了无趣味一般,缓缓站起身来,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糖往桌面上一放,缓了口气才道:“我想,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华笙总算是有了点反应,问道:“你想去哪里?”
贺九卿回:“不知道,也许是九奚山,也许是魔界,这怎么说得准。”
“不准去!”
“不准我去哪儿?九奚山?还是魔界?”贺九卿嗤笑一声,“师尊,你也讲点道理。魔界可是我家,为什么不让我回?魂天到底是我舅舅,舅甥之间哪有隔夜仇。再说了,他原不过就是气我同你在一起。”
华笙一把攥紧他的手腕,如同钢筋铁骨一般箍着,贺九卿觉得手腕生疼,他不能停下,一定要让师尊先弃了他才行。
仙道渺渺,就以华笙的资质,以后渡劫飞升,定然还会有大造化的。师尊的命盘是“杀徒证道”方可顺利飞升,那他就助他这一回,也未为不可。
全当作是对师尊的一点点偿还。日后师尊渡劫飞升,摒弃了七情六欲,应该就再也不会想起他了。
这一段孽缘不过就是沧海一粟,师尊的胸襟若是宽如大海,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一定要说这种话诛我的心么?贺九卿,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华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来,他单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冷笑:“想要神器?可以,你过来破我的虚鼎,只要你破了,五件都给你!”
贺九卿手心发紧:“果真?”
“果真!”
伸手一翻,一颗碧色的珠子便幻化而出,贺九卿攥着珠子,没动。
华笙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防备,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连半丝灵力都没有外泄,似乎算准了贺九卿没有那个胆子破他虚鼎。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贺九卿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可到底舍不得去破华笙的虚鼎。须臾,他才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什么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到了最后,我还是两者皆负了。我对不起二哥,也对不起你。弃了我罢,不值得。”
华笙道:“值不值得,只有我说了才算。”
语罢,他终究亲自把神器从虚鼎里取了出来,一样一样地放在了贺九卿的手心里,最后,才又笑道:“你若是敢拿神器做坏事,我定然活剐了你。至于青玄剑,你问它愿不愿意跟你走。”
贺九卿哑然,青玄剑早就认了华笙为主。除了华笙谁也支使不动。他望着眼前的剑,沉默了。
华笙叹了口气:“小九,你又何必如此?即便你将师风语复活了,他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可做不做在我。竭尽全力的不强求,总要好过两手一摊的不作为。这是师尊教我的道理,我一直都记着。只不过这一次……”贺九卿咬紧牙根,猛然一掌将华笙推了出去。
他这一掌未用全力,可也差不了多少。华笙又是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稳,他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不出片刻,素白的衣衫又被鲜血染透。
“华笙,你给我听好了。我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玩弄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贺九卿缓缓呼了口气,冷言冷语道:“我从未跟魔族断过联系,我曾经和魂千狼狈为奸,胡作非为,做下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这些都是真的。为了给我母亲报仇,我可以不择手段!你不要怪我,这些都是楚卫逼我的!”
华笙摇头道:“我不信。”
“信不信事实都是如此,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从未爱过你。”贺九卿将神器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青玄剑,到底没敢伸手去碰,想了想,转身就要走。
谁曾想才走出几步,自后心猛然窜进来一样冰凉的硬/物,他垂下头来,握紧了剑刃,没出声。他并没有回头。
可只要他回一次头,立马就能知晓。这只是青玄剑为了护主,自发地袭击,并非是华笙有意为之。
华笙的手同样攥紧剑刃,不让青玄剑再插/入半分。他也同样没出声。
一个不解释,一个不回头。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贺九卿才气若游丝地笑道:“好,真好。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渡我的奈何桥,两清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就是一道血印,指间夹着一张定向传送符,猛然炸响,待烟尘散退,屋里哪还有贺九卿的影子。
华笙的身形如同大厦倾覆一般,轰然倒塌,耳边雷声滚滚,外头的雨下得正猛。
一道身影翩然出现在房中,楚卫神色冷酷,盯着华笙许久,最后才将遗落在地的落华剑捡了起来,缓缓道:“华笙,不要怪师兄无情。只要贺九卿一死,天下就太平了。你还是华南至高无上的蘅曦君,永远都是我的好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