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郡主后我成了团宠(77)
今日唱到刘郎与织娘似神仙眷侣恩爱不疑,及至儿女出生,感情更深,看得小姐们面红耳赤。
谁知上半场和和美美,下半场却陡生变故。
原是刘郎进京赶考,刘母竟一改往日慈色,让织娘日日请安,捧箸奉茶。
织娘孝顺贤淑,性子和缓,就像女学里大家最近学到的女子典范,礼仪周到从无一处错漏。从前大家看着,只觉得她对夫君顺从无有不可。
可是这时见她还将刘郎让其照顾寡母的话奉为玉律,由着刘母欺负,连两个孩子都不能照顾,心里隐隐又有些怒其不争。
戏分两头,好不容易,刘郎高中状元,众小姐舒了一口气,心道等他接了织娘母子三人便好了。
哪知状元郎一朝登榜与公主相识,竟一封休书送糟糠!织娘不信夫君休弃,千里寻夫,刘郎已另娶。
众人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看着台上站在衙门犹豫的织娘,恨不能替其敲鼓告状,眼见着她拿起鼓槌,偏刘郎赶来说了些好话,织娘竟与其回府,自愿为妾。
最后一幕便是荒凉小院,一身素衣面容憔悴的织娘哀唱,只道出嫁从夫,怎能状告夫君,又言自己乃是女儿身,孤身难生活种种。
台下的众小姐还抓着瓜子,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女儿身?这时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不对呢?
相比于前面的女将军女状元,何等意气风发,叫人钦佩,虽心里偶有不合规矩的想法,可看着两人一步步报仇雪恨,诛奸灭敌,心中终究是满足。
织娘呢,明明处处恭让、时时知礼,唱词也和这段时间在女学所学无甚出入,怎么放到戏中就让人心气难平呢?
台上戏已谢幕,照例一个小丫头拱手道,“此出取自前朝咸平六年状元郎事件。”
“哎,小丫头,那咸平状元郎事件最后也是个这个结局吗?”
小丫头口齿伶俐,“那倒不是,那位状元郎原夫人进京途中便遇山匪,后事听说还是状元郎办的。”
“还好还好……”
不待她们感叹完,小丫头又道,“不过主家查过,咸平六年天下太平,尤其是京城附近,驻军严明,不该有山匪。”
小丫头一礼毕,慢慢退下。台下却一片安静,顿了片刻,小姐们神态怏怏地离开,心里想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吴夫人发现最近上课的女学生有些不对,常常读着读着便发起了呆,尤其是讲到第二篇《夫妇》,说起女子应充分信任夫君,任劳任怨,几个学生互相看看,神情似乎不太对了。
这日,说起《曲从》,有学生窃窃私语,被叫起来,倒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老师,您看过《状元郎》那出戏吗?”
“一味顺从夫君真的该这样吗?如果夫君做得不对呢?”
“还有,女子就必须恭顺温良、操持内务吗?史书上也有过女将军呢!”
“定国长公主当年不也是率兵上阵吗?”
吴夫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此戏在何处?”
“如意楼!”
“……如意楼?”
这日,郗瑶倚着栏杆,听小七汇报戏班子的事,“那可不行,后头还准备其他戏呢,《女将军》、《女驸马》演过暂时就别上了。”
小七皱皱鼻子,“后头那两出戏……那些小姐们不会把台子砸了吧?”
“砸便砸了,最近赚的银子够修十个台子了。”
光一出《状元郎》哪够,后面可还有孝顺媳妇恶婆婆、多情夫君可怜妻……
就凭养着的那一屋子的“编剧”,戏码多着呢!
郗瑶安排完事情,准备下楼去戏台看看,刚穿过垂花景墙,碰到个稀客。
吴夫人心理素质颇高,明摆着来敌营打探消息,仍是面色无异,只淡淡一笑,“郡主好手段!”
郗瑶也笑眯眯道,“夫人才是真高明!”
二人相对福身一礼,擦肩而过,背道慢慢走远。
从古至今女人的钱还真是好赚,如意楼这几个月进账颇丰,银钱充裕,郗瑶便琢磨着给学院的孩子们裁件冬衣。
天气越来越冷,学院里的孩子家境贫寒,校服已是最得体的衣服,别说有什么冬衣了。
在学院孩子们收到冬衣的兴奋中,顾霄来了。
“你这就要去打仗了?”
不是,这寒冬腊月打什么仗?
顾霄道,“北边下了大雪,鞑靼以游牧为生,今年牛羊病死冻死无数,恐怕会入关抢夺百姓,边军得提前做好准备。”
大概是因为穿越以来,他是第一个对她施以援手,两人又一路从李家村逃到州府,从州府走到京城,在郗瑶心里,顾霄自然不同于他人。
虽然他常成熟得让郗瑶忍不住拿他当哥哥依靠,可遇到事儿,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