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705)
陈梓烟在一旁指导,每过一段时间,她都要往风袖身体里扎上几根针,通过控制血脉的流动,让血液带着毒素离去。
血脉逆行,这样的疼痛,就算落在铁骨铮铮的硬汉身上,都是难言的苦痛,更不用说风袖。
可他还是忍了下来。
导引毒素离开之后,冷羌戎将剩下的内力输入他体内,在他心脏周围形成了一道障壁。
只要这障壁不破,那毒素便侵入不了他心脏之中。
冷羌戎抽回手,这短短几个时辰里,他的头发已经变得雪白。
而他也却是到了将死之时。
风袖无力地往旁边卧倒,被陈梓烟扶住了。
冷羌戎看着风袖,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下他的发丝。他本准备摸摸着孩子的头,却被风袖躲开了。
“袖儿……我对不起你。”有血从他喉咙里涌上来,又被他原封不动的地咽了下去。冷羌戎强撑着一口气,对他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将你送去康庄,恨我那样对你娘。我自知罪不可赦,也不敢求与你娘合葬……只是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爹……”
他强撑着,很努力很努力地支棱着眼皮,生怕自己一合眼,便这样去了。
他竖着耳朵,满心期盼地看着风袖。
风袖脸朝着他的方向,可他的眼睛是空茫的,似在看着他,又似在看着别处。
冷羌戎等啊等,可直到他那口气彻底咽下,他都没有等到那句话。
他的手垂落下来,落在风袖身侧。
风袖等到他去了,才愣愣地伸出手来,摸索着探上他的鼻息。
已经没了气息。
他双手虚虚地搭在冷羌戎身上,一个要抱,却又不抱的姿势。直到冷羌戎的尸体彻底变得冰冷,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死了。”陈梓烟在旁提醒道。
“是啊。他死了。”风袖松开手,挪开了脸。
陈梓烟走过去,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地拔下来。
风袖一直很安静,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死了,可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陈梓烟为他清理完银针之后,便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风袖。
那是一片黑玉镶金的羽毛,是仇寄寒那日送给她的那片。
“这是黑羽令。对你下毒的娉婷仙子已经被仇寄寒带走,你拿着这个羽令去找他,他应当有法子救你。毕竟那十日碎心散是娉婷亲手研制,这世间应当不止有一样东西能解除它的毒性。”
风袖接了那羽令,却是抬头看向她,道:“明明还有其他的办法救我,你却依然让冷羌戎散尽内力挽救我的性命,为什么?”
陈梓烟对他笑笑,道:“你难道没有猜到?”
风袖敛眉,说:“你觉得他对不起我娘,也对不起我,而他的罪孽,远非一两句话便能赎清的。所以你想让他死,唯有他死了,他的债才算偿了。”
饶是陈梓烟从未低看过风袖,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她笑着拍了拍风袖的肩,道:“你真聪慧,只可惜盲了。”
“你要走了,对吧?”风袖问道。
“是啊。”她并未遮掩什么,“她的仇已经报了,这恩情我也算还了,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的身份吧,你母亲阮惜玉,还有一个名字叫叶文澜。她是仇寄寒与娉婷仙子的同门,被娉婷仙子陷害,才会沦落到在妓馆为妓。现如今她的尸骨已经被仇寄寒带走,至于被带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风袖点点头,也算是应了。
“你是叶文澜的儿子,长得也像她,仇寄寒应该会为你打算的。”陈梓烟道,接着她看向冷羌戎的尸体,问,“冷羌戎呢,你要怎么安排?”
风袖沉吟片刻,回答道:“我现今眼盲,行事不便,麻烦姐姐你帮我将他送回冷家吧。”
陈梓烟转了转眼珠子,道:“那冷家家主令呢?”
风袖叹了口气,说:“也一并送回去吧。”
“好。”
陈梓烟依他所言,置了口薄棺,连人带令一并给送了回去。
等她回来时,风袖已经走了。
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根竹笛,和一个纸鸢。
江边摆渡的船夫今儿个见着了一个好看的少年客,看着漂漂亮亮的,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了些,仿佛大病初愈,而且还是个盲的。
他腰间挂着根笛子,左手拿着个纸鸢,一边嚼着嘴里的糖,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锭小小的碎银子来,递到船夫手里。
“小伙子,你去哪啊?”船夫将他领上船来,问他道。
风袖仰脸感受了一番江边的微风,闻着那风里带来的花草味道,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随便走,随便找个热闹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他说。